海京几乎从早到晚堵车,高架桥上无穷无尽的车流涌向同一个远方,钟慎分心听着导航,鼻梁不自觉地沁出细汗,半天才说:“在你心里……我是什么?”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了辆车。导航提醒:“限七十。”
奚微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你刚才不是说了?是朋友。”
钟慎沉默了下,也学他:“只是这样吗?”
“……”
台词对调,视线在车里无声碰撞,奚微又捕捉到他的试探。
试探本身就是在暴露破绽,钟慎的每一句话都比上一句紧张,仿佛呼吸都快断了,靠奚微的回应勉强吊着一口气。
鬼使神差地,奚微说:“不只是。”
一个愿意无条件支持他,甚至可以养他的朋友,当然不是普通的朋友。
但他只说一半,短得让人差点听不清,钟慎没得到缓解,反而像是被他一把推到悬崖边,用绳索吊起来,只能求救:“还是什么?”
“还是”
奚微指了指车前,“你先好好开车,小心追尾。”
“……”
暧昧不明的对话戛然而止,钟慎整个人不上不下地卡在那里,表情矜持,眼神却莫名可怜。
奚微瞥他好几眼:“我们等会儿再聊。”
没想到这个“等会儿”
,直接等了大半天。
下高架后他们先去商业街买东西,把奚微需要的都买了,尤其是手机,然后云同步账号内容,略费一番工夫登录上微信,解决了基本的社交联系问题。
到这一步,奚微已经可以自己付账了,于是一进钟慎的家门,他就直接把刚才采购花费的几万块转给了钟慎。
钟慎手里的东西刚放下,一看手机,表情凝固。
“我暂时还有点钱,不过很可能马上就没有了,”
奚微说,“你先收着吧。”
“……”
钟慎没收,一声也不吭,把刚买的一些日用品放进浴室,食物装进冰箱,到归置衣服的时候才问奚微,“你想睡哪个房间?”
钟慎家很大,但大部分空间打通,卧室只有两间,奚微要么和钟慎睡一起,要么只能睡另一间,这问题有点多余。
奚微想了想道:“你怎么方便怎么来,我大概只住几天。”
钟慎却说:“多住些天也没关系。我马上要开始工作,平时不常在家,不会打扰到你。”
他说得好像奚微是主人,自己才是客人似的,又关心起奚微今后的打算,“你有什么计划吗?真的不回华运了?”
奚微面色不虞,跟钟慎说实话:“我还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