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越说心里越不是滋味,冷哼道,“这么多年,怕是不止一两银子吧?”
她一直怂恿赵承满也跟着赵承田一起出去盖房子赚几个零用。
偏偏自家这个男人不肯出门,就愿意在家里编个筐什么的,除了自家用的,根本没有富余的筐子去卖。
“可你爹说,你大哥他娘那边的人情世故不用咱们管,让你大哥自己承担,他出去赚个针头线脑的,大家日子都宽裕。”
杨氏本来觉得让老大承担他娘亲戚的迎来送往,他们也能轻松些,如今一听老大两口子竟然拿出一两银子来平息此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倒是没想到,他们有这么多的富余银子。”
“娘,您就是太实诚了,大嫂那么强势的人,要是工钱给的少,她肯定不会让大哥去的,再怎么实在亲戚给银子少了也不行。”
王氏不可思议地看着婆婆,揶揄道,“您想想,咱们这个家是我爹当家,他若是从指头缝里漏点给我大哥,咱们哪能知道?”
公公明显偏心老大一家子,有事也总是跟老大商量。
这么多年,她男人在家里就没什么存在感。
王氏一想到这点,就不服气。
那是一两银子!
谁不眼红!
“若真的是这样,他们父子俩就欺人太甚了。”
杨氏气得浑身发抖,“等你爹回来,我非得问问他,这么多年,他拿我当什么了,你大哥那个表舅到底给没给工钱,要是给了,为什么不上交家里,我不是外人,我也给他生养了两个儿子啊!”
“娘,您可不能问工钱的事,信不信我爹一句话能给您堵回来,再说,我大哥那个表舅肯定不会向着咱们,您就是打听也打听不出什么来的。”
王氏觉得她虽然年轻,却比婆婆通透,忙劝道,“对咱们来说,大哥不是亲的,可对我爹来说,三个儿子都是一样的,您这一问,反而让爹觉得您没拿大哥当一家人。”
杨氏一想也是,越想心里越堵得慌。
夜里,她还是忍不住跟赵老爷子提了提银子的事,拐弯抹角道:“因为二郎的事,老大老三都翻了脸,虽说是二郎的不对,但老三媳妇也不是个善茬子,狮子大开口要了老大两口子一两银子,你说说,这叫什么事?”
老大一家有私房钱的事,她得让赵老爷子知道。
父子俩拿她当傻子吗?
“既然他们把事情都解决了,咱们做长辈的就不要过问了。”
赵老爷子最是了解杨氏,并不上当,咳了几声,打着哈欠道,“睡吧,明天还要去地里干活,后山那片豆子也该割了。”
对他来说,老大的银子给了老三,不过是左手倒了右手。
横竖都烂在了锅里,总比给了姜二郎强。
杨氏听了,心里很生气。
一扭头,赵老爷子已经打起了呼噜。
夜里,她又梦见了赵承宴小时候的模样,十岁的男娃娃,身量瘦小,肩上却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他目光空洞地看着杨氏,反反复复地对她说:“娘,我进宫当了太监就不是您的儿子了,您就当没有生过我这个儿子吧!”
“三儿,三儿!”
杨氏流着泪喊他,“你不要当太监,不要去!”
“你又做噩梦了。”
赵老爷子晃醒了她,表情复杂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咱们已经有孙子了,老三是不是太监不重要了。”
其实他早就想问问赵承宴到底是不是太监,可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也看见了,他跟咱们并不亲近。”
杨氏只是哭。
“毕竟出去这么多年了。。。。。。”
赵老爷子幽幽道,“你以后对老三媳妇好点,她毕竟是咱们给老三张罗的媳妇,你说你当婆婆的,总是对人家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成,只要她对麒麟好,就行了。”
重要的是苏景姝还懂点医术。
以后家里人有个头痛脑热的,也就不用找别人了。
“别跟我提那个丧门星。”
杨氏擦擦眼泪,“我跟她八字不合,这辈子是相处不好了。”
她就是讨厌苏景姝。
倒也没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