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拱了拱手道:“苏某初来乍到,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苏衍虽不认得此人是何身份,但听这口气,怎么着也得是个二当家吧!
果然,那人亮了身份道:“来这儿的人就算不认识我罗掌柜,也应该懂这儿的规矩吧?”
苏衍冷静应对道:“上家说只要我有好东西,不怕卖不出高价,尽管大摇大摆进来,慢慢找买家。”
“上家?”
罗掌柜半信半疑:“请出示摊牌。”
苏衍暗暗后悔,来的时候应该先把这里的底摸透了,这下好了,被问着了!
“嗯…来得匆忙,忘了。”
她如是说着,心中却没底。
罗掌柜脸色一沉:“来此酒楼之人,皆是提前一日先过来订下‘摊子’,交了押金,翌日凭摊牌而入。你一不懂规矩,二没有摊牌,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你说的那位上家,又是谁?”
他那双狡诈的眼睛死死盯着苏衍,盯得她喘不过气来。
关键时刻徐子涯上前一步,故作姿态地捏着袖子拱手道:“这位上家也不是多大的人物,只是多次进入此地,见我有些好物,让我来碰碰运气罢了,至于摊牌…我们是住在‘闹市’的穷人,本就是因为没钱才来此地卖物,这两身衣服还是借来的,自然是…自然是没钱交押金…是我们不懂规矩!多谢罗掌柜提醒,既如此,我们去别处碰运气,打扰打扰!”
掌柜觉得烦人,立即遣人送客,没想到徐子涯的话峰回路转:“不过在下有一事相求,想请罗掌柜品鉴这件宝物,凭您的经验定能告知我们这件宝物的出处,若能知根知底,我们也好出手,不至于被人当作盗窃贼。”
罗掌柜一听是‘宝物’,一改方才的脸色。徐子涯煞有其事地拿出一件锦盒:琉璃的质地,内层是沉香木的材质,两层不同材质贴合,只是里面的沉香木受潮严重,已经腐烂。
罗掌柜眼前一亮,“这可是楚国王宫之物,应该是哪位妃子用过的饰盒,少说也得十多年了,这价钱起码这个数!”
说罢,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了下。
“原来是这样的出处,”
徐子涯却摇了摇头,“可惜此物内部受损严重,本想修复后卖个高价给我心上人治病,无奈找不到好的工匠,上家好心介绍我来此处,说是也能卖个好价…都怪我不懂规矩,罗掌柜海涵!”
苏衍听得一头雾水,直到捕捉到徐子涯抛开那恳切中带着怜惜,怜惜中又流露暧昧的目光。精神一抖擞,这谎还得自己圆下去啊!立即整理情绪,强露几分难过,“锦盒是徐郎你费尽心思得来,本是送与我的定情信物,不管什么价,都比不上徐郎的心意!”
说着假意拭泪,连带着几声哽咽,“你辛苦这么多年才得到的几件宝物,为了我的病…不值得!”
罗掌柜瞧瞧这个再瞧瞧那个,心中大为吃惊。这年头,还有断袖啊!他急忙道:“两位小哥莫难过,我这儿可是有六国数一数二的工匠,他们的手可是能起死回生的!…来都来了,我给二位开一间摊子,稍坐片刻,我去请工匠过来瞧瞧,若能修复,这件宝物我高价回收如何?”
徐子涯有些为难:“若真的能修复那自然是好,可是…”
说着又看向苏衍,苏衍收到指令,憋着委屈朝掌柜投去哀怨的目光,“我们穷…”
“二位不必担心,只要能卖与我,修复的钱,免了!”
二人连忙道谢,顺利进入了敌人内部。苏衍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如果能凭借此物找到线索,再把它卖个好价钱,自己可真是一箭双雕,有才,太有才了!
“是您让徐子涯引苏衍去破案?”
左卿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湖水,冷冷问道。
“你和他们撞见了?”
“城南驿站,她去找暗市!”
“是,我让徐子涯去的,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尹卓必须死!”
“可是也不用苏衍出面,你这是让她置身于危险之中!”
左卿猛然转身,充血的眼睛盯着徐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