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玥撩起眼皮子,只覺全身酸沉,一眼掃見全身痕跡,就像被欺負過一般,昨夜被迫在鏡前逼問「可是到了」的畫面晃過她的腦海,她使盡甩了甩頭。
再看始作俑者,睡得一臉饜i足。那張俊美的臉因為凌亂的鴉發少去許多銳利,多出幾分被滿足後的倦。
冰絲涼被順滑,楚明玥稍一動,薄被滑至二人腰間,露出搭在她腰上的手臂,白如霜的手臂上幾道紅色抓痕猩目。
楚明玥先是心疼一霎,轉念想起在他手臂上留下抓痕的原因,咬了咬貝齒想要踹他一腳,不料腿剛一動,薄被似流水一般滑落至榻下,露出彼此緊緊攀纏的身體。
楚明玥氣得哼哼兩聲,這個動靜,卻將宣珩允吵醒了。
「怎麼了阿玥,哪裡疼。」那雙桃花眸尚未睜開,壓在楚明玥腰上的手臂下意識向懷中收緊,待那雙失焦的眸子聚攏光采,視線順著肩骨上粉印向下游曳。
楚明玥眼睜睜看著那雙眸子變得晦暗,一腳踢在他小腿骨上,兩隻手把又要壓過來的人往外推,「不想。」
她微闔眼,貝齒咬著下唇,芙蓉面扭向一邊,這副拒絕的模樣配合著方才二字落在宣珩允眼中,又怎是推拒。
她不知,那二字在宣珩允耳中,無異於撒嬌,連綿的吻落在額心,是無比溫柔的,每一個吻都猶如落在稀世珍寶上。
當然是他的稀世珍寶,是他受過許多的自我折磨,才求回的盛世之寶。怎能不呵護,怎能不為之瘋狂,那是這世間最美好的女子啊。
剛睡足的神采被這人壞心思的一次磨盡。
最後,宣珩允撿起地上薄被為她蓋上,下榻背對著他端起茶案上涼茶清口。
她已無力,懶洋洋躲在薄被裡枕臂看他。冷白的皮膚勝過女子,皮囊下包裹著清雋有力的蝴蝶骨,脊線縱貫肩寬腰窄的背平直延展,與之不般配的,是胡亂散落在上的甲痕。
珠白緞面的中衣旋轉落下,那副優越的身姿被掩住,楚明玥隔空睨過去,心裡意猶未盡。
似有所感,宣珩允系好腰間系帶,轉身淡淡笑著俯身過來,「一夜侍奉,不知昭陽郡主可還滿意。」
楚明玥臉頰一熱,又覺不能矮了氣勢,眼尾撩起,對上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悠悠一聲,「賞。」
宣珩允淺淺的笑,吻她的指尖。
楚明玥看著他溫淡清雅的樣子,仿佛回到從前,忽又記起昨夜的瘋狠,心裡忿忿念,還能變出第三副面孔不成。
門外的敲門聲充滿謹慎,楚明玥甚至能夠腦補出崔旺側耳貼門小心翼翼的畫面。
宣珩允放下層層帳幔,把獨屬於他的人遮擋得嚴實,冷聲讓人進來。
今日古紇、北厥兩國使團離京,入宮辭行,人已經在紫薇殿內等一早上了,一同等著的,還有上早朝的大臣們。
宣珩允被兩個小太監伺候著穿好皇袍,一個眼神,所有人退到屋外等候。
楚明玥聽著屋外窸窣動靜,一陣犯困,枕著手臂闔了眼。
宣珩允走至榻前,動作極輕把那一截藕臂挪開,扶正她的腦袋在裘枕躺好,隨後,在嬌睡的美人額心留下一個淺淡的吻。
第92章92、92
月末,一場夜雨,暑氣說去就去,拂面而過的風一夜間就涼了。
兩藩國使團走了有三日,而跟隨使團來的王子則應約定留在上京為質五年,大宛朝的皇帝陛下,是在所有文書上蓋完紅印戳之後,才知曉古紇被選為質的就是膽敢覬覦他的阿玥的人。
可惜為時已晚,羚金諾華已然接過聖旨,在驛館裡住下了。
因著上回被折騰得狠,這兩日每有宮裡的馬車出現在附近,定遠侯府必然匆匆關閉大門。
三日,楚明玥手背上的紅痕終於褪盡,這才應下花小六,二人乘車出府去喝孫婆婆獨釀的白桃酒,說是務必要趕上夏日最後一壺。
青鸞油壁車駛出侯府,往熱鬧的朱雀大街方向去。
雨是在兩個時辰前停的,此刻,天空湛藍如洗,雲海滾滾,原本毒辣的太陽轉眼就變得柔和許多,裹挾著水汽的微風一吹,車窗上層層紗幔捲動。
楚明玥低著頭剝葵子吃,吃完最後一顆,她把攥著的一把葵子皮往小案上的琉璃牒里一丟,終於撩眼皮輕剜一直盯著自己看的人,「作甚。」
花小六手裡團扇掩住下半張面,懶洋洋打呵欠,「你和陛下,別以為我不知道。」團扇的象牙手柄推了推楚明玥袖襟,露出淡若水月的一瓣胭粉。
楚明玥不以為意地笑著,「我何時瞞過你。」
「你還真要回那個籠子裡當回你的娘娘啊。」花小六蛾眉高挑,團扇拍在膝上,「沒勁!無!」
翹頭長案上放著一個鏨金獸面紋的小香爐,爐子裡燃著甜沁的紫沉香。
花小六鼻翼一陣猛吸,突然纖掌拍在案上,「這不是你以往用的香。」
楚明玥睫羽慢掃,「調的,添了半頭瑞腦香。」
花小六哼哼兩聲,靠上身後軟墊,閉目不看她,過了半晌,才闔著眼道:「昭陽,你放心大膽的去,管那人是不是天子,只要你喜歡,咱就回宮裡當娘娘。」
話至此,她睜開眼扭臉看著窗外往來路人,咬牙道:「誰若敢嚼舌根,我就去把他們的嘴縫上。」
榮嘉貴妃娘娘的「惡名」,花芷蘿沒忘。她是怕她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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