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爱华并不在意婆婆的责骂,雷声大雨点小而已。
田老太本已经打开柜门,等着面盆挖面好做早饭来着,一听大儿媳妇还在外头喊她,她骂骂咧咧的走出房门,“你个砍脑壳的,一大早的非要”
找骂是不是?
后面的话,在看到院子里的枣树和石榴树完全枯死后,立刻咽了下去,变成更尖厉声音,“我的枣子和石榴呐!这是哪个讨债鬼干的?造报应滴哟!你家前八代都该下油锅,你家后八代生下来都没有屁眼哟!我滴枣子和石榴哎!”
柴房里的田静“”
这都跟哭丧差不多了,有必要吗?
田老太的哭闹,引来了不少人观看。
跟着老婆子出来的田老头,也被院子里的异像惊呆了,但他很快就清醒过来,扯住老婆子的胳膊往屋里拽。
田老头指着田老太责怪,“发生这种怪事,不该捂着掖着吗?哪有你这样大声宣扬的?人家该怎么看我们田家?”
“我不是一着急一心疼,就忘了吗?”
那两棵树上的果子,她留了又留,本打算这两天都给摘了的。
眼看老头子生气了,田老太顾不得心疼果子,给自己找了理由,“老头子,你的意思是那两棵果树不是人为的?”
“你觉得呢?人为的能有那么厉害吗?能把所有果子都瘪的那么均匀吗?”
田老头闷头给手上的烟袋锅里装着碎烟叶。
田老太一个激灵,“那,那是,是什么所为?”
“我怎么知道?”
田老头没好气的回道,他又不是能掐会算之人。
“哎哟!”
田老太一惊一乍的喊了一声,不等老头子瞪她,自己就赶紧捂住了嘴,低声在老头子耳边问道:“不会是黄大仙吧?”
烟袋锅里按满了烟叶,田老头想抽一口压压惊,点着的火柴对准烟袋锅,用力一吸想把烟叶点着,谁知就听到老婆子这句话,呛得他咳嗽不止。
田老太赶紧给老头子拍背,“你说你一大早上没洗脸没吃饭的,怎么就抽上烟了?这烟叶不是钱吗?拿去换点粮食回来多好。”
田老头差点把肺给咳出来,才止住了咳,又听这话,忍不住骂道:“你天天逼逼叨叨做什么?我几天才抽口烟?你这嘴给我管住了,少往外乱喷。”
老头子真生气了,田老太不敢再啰嗦,走出房去打算拿面盆,连大儿媳妇不来挖面这事也不敢骂了。
外面,田老大田永仁一关上院门,就扇了媳妇一巴掌,“是不是这两天给你一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不知道悄悄说,打开院门喊娘出来做什么?”
丁爱华捂着脸,转身想跟丈夫掐架,看到丈夫眼中厉色,立刻偃旗息鼓。
媳妇虽然不闹了,可脸上那不服气,叫田老大皱眉,他重重哼了一声道:“这事如此蹊跷,说出去能好听了?大家伙儿还不知道怎么看田家呢,你不藏着掖着吗?大张旗鼓嚷嚷什么?你明知道娘爱咋呼,你偏先告诉她,先告诉我,能累死你吗?”
丁爱华这才反应过来,院里变化与时节不符,不是她以为的奇景,而是让人猜疑不断的玄乎事,“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装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