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勇慢条斯理道:
“事儿明摆着嘛!理也不在凤玲这边。她怨我不向亲,可我总不能不分黑白是非吧!我也难,希望嫂子能理解我。”
邵勇没有切中正题。邵普翻了下眼睛,有点急:
“俺们都是人前站的人,遇事向理不向亲,这个不用你教,你哥懂。教你哥做人,你还欠着火候。你就说,凤玲你咋弄吧!?”
“没想咋弄。厂子离了张师傅不行。张师傅不能走。”
邵勇头也不抬地吹着气。
“你别总光顾着吹!吹!吹!你有话就直说嘛!只要能让俺过了你嫂子晚上这一关。”
邵普使劲吸了一口烟,皱着眉,眯着眼,把烟屁股用力按在搪瓷烟灰缸里,使劲搌。
“凤玲别绣花了,我看她实在是学不会。”
邵勇沉吟片刻,透过茶缸上的热气,偷眼观察邵普的表情变化。听邵勇的意思不善,邵普皱起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却没有接话。他知道自己这个兄弟精着呢,跟自己说话卖关子,又不是一回两回,急着插话,自己就输了。遇事要有静气。邵普劝告自己。见邵普老神在在,根本没有跟自己的节奏走,邵勇叹了口气:
“谁让是嫂子的妹子,六哥的小姨子呢!跟我跑销售吧!免得跟张师傅碰面,俩人都不自在。别忘了,跟张师傅道歉,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能反悔啊!”
邵勇一仰头,一口把缸子里的水喝干。邵普站起身,隔着桌子,在邵勇结实的肩膀上捣了一拳。凤玲的事儿说定,哥俩搂脖子抱腰出了门。
第二天,车间里的员工都在窃窃私语,议论张师傅与凤玲的事,到底是个什么结果。上班的点儿早过了,可是张师傅没来,凤玲也没来。午休里,也没见俩人的影。大家都在心里胡猜乱想——莫非俩人都不干啦?!
下午复工的时候,大家却惊讶地现,凤玲的机位上,坐着一位年轻、清纯、俊秀的姑娘。二菊和四苹都认得,忙凑过去,打招呼:
“呀!这不是晓丹吗?”
“唉!晓丹妹妹,你怎么也过来学刺绣啊?”
“二菊姐,四苹姐,我来学刺绣,你们不欢迎啊?”
金晓丹落落大方地抓着两人的手亲热。
“我可是走了大队长的后门才进来的,你们可得帮帮我,不能看着我掉队。”
“放心吧!都是好姐妹,俺们不能丢下你一个不管的。”
二菊义气地大包大揽。
“丹,俺们小学是同学,以为你上了高中,咱们就再也不会见面了呢!”
四苹的语气透着点酸。二菊挥手打了下四苹的手臂,暗怪四苹哪壶不开提哪壶。金晓丹却并未在意,坦然道:
“高考参加了两次,这辈子也算没有遗憾啦!不念书,总得找点事做。你们说,对吧!”
金晓丹一甩满头乌黑的秀,露出雪白细腻的脖颈,长长的睫毛扑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俏皮地眨了眨。
“丹,你是醉翁之意……四苹什么来着?”
二菊摸着金晓丹披在肩上的长,爱不释手,溜到嘴边的话,却忘了半句。她转头求助似的看着四苹。四苹皱着眉,瞪了眼二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