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遺照表面還有裂痕,就好像昨晚的崩潰不曾發生過。
廖多一一細數:「咸豆腐腦,油條,薺菜包子,不知道你現在還喜不喜歡吃。」
喻晗笑笑:「口味哪那麼容易變。」
錢妙多說:「性向都變了,口味不能變啊?」
喻晗無言以對。
三人慢騰騰地吃掉早餐,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麻煩你倆跑這一趟了。」
「我求求你別這個語氣說話行嗎?你還沒說怎麼回事呢?」
「我手機不是壞了嗎?我媽打電話來我沒接到,她就報警了。」
廖多一臉你別騙我的表情,錢妙多也不信:「就這警察至於打電話給我們?」
喻晗無奈:「昨晚胃疼,可能是昏過去了,然後就是你們剛剛看到的那樣……民警不放心吧。」
廖多:「胃疼?我記得你以前鋼鐵胃啊。」
錢妙多在一旁咬包子:「胃是情緒器官。」
喻晗一頓。
錢妙多一邊喝豆腐腦,一邊道:「忽略這幾年,咱們也有很多年交情了吧?」
「……嗯。」
「那你需要也在我們面前裝沒事嗎?累不累啊?」
喻晗的笑意頓在臉上,隨著氣氛的沉默而慢慢散去。
廖多也說:「難受你就說,想發泄我們也陪你,別自己硬憋。」
喻晗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沒裝,只是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麼態度,什麼情緒才是對的,是正常的。
他努力地想繼續笑,可卻比哭還難看。
「不想跟我們聊聊?」錢妙多想了想,「比如昨天寄給你的那封信。」
「……是第五封了。」
其實說出來有點不容易,但喻晗還是盡力克制著:「第一封是在葬禮那天。」
聽完,錢妙多若有所思:「怎麼做到每月準時寄信來的?」
喻晗搖頭,也不清楚:「他死前七天都有出門,如果是一天一封的度,那應該還剩兩封。」
廖多有些驚訝:「病那麼厲害還能出門?」
喻晗安靜了會兒才說:「不是病死的……他是檢查出癌症十四天後自殺了。」
廖多和錢妙多對視一眼,都愣住了。
正是因為毫無預兆,才讓人難以從痛苦中走出去。
也許剛開始淚都沒掉一滴的那三個月,是喻晗根本還沒接受賀平秋已經死去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