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芊蕙道:“你生的烂胚,我怎么知道他有什么病?”
赖老爷道:“据犬子所说,他是不幸见到了徐小姐与相好所做的不检行为,为正我华夏礼仪,出口相劝才得罪两位的。”
徐芊蕙道:“犬子犬子,你知道他是个狗儿子那你还信他的话?”
赖老爷被她说得颜面无存,沉声道:“徐老爷,竟然令千金如此出言不逊,那也别怪赖某不客气。”
徐子长笑道:“赖老爷何时客气了?”
赖老爷冷哼一声,问身后的儿子道:“上次出手打你的那人是谁?”
赖少爷抽抽鼻涕,指着乐新何道:“就……就是他。”
赖老爷看看乐新何身材,道:“这丁点身子就把你们打成这样?”
赖少爷打个啊秋,道:“他力气可……可大呢。”
赖老爷点点头,道:“徐老爷,犬子虽然没用,可这事却也没完,既然这小子并不是你的女婿,那赖某也不怕得罪。”
大声道:“大柱子,把这小子给我打了。”
身后一粗大汉子应是,上来就要打人。
徐芊蕙护在乐新何身前,道:“不能打他!”
徐子长喝道:“撕破了脸皮徐某还怕你不成,来人,将这伙人给我撵了出去。”
手下十余个镖师齐声上前。赖老爷道:“就这些人还敢在这撒野?”
一声令下,手下二三十人一哄而上,大打了起来,周围观众见了连连退让。徐子长手里十多个镖师个个都是好手,奈何人数相去悬殊,占不得半丝便宜。这边那壮汉大手一推,将徐芊蕙推倒在地,径直来拿乐新何,乐新何一步退避,正想动起剑来,又恐误伤人命,迟疑不决。那壮汉仗着彪悍身子,大步上来,便将乐新何抓在手里。
赖老爷喜道:“好,摔死他!”
徐子长叫道:“护住乐少侠!”
数名镖师应声朝壮汉打去。那壮汉吃痛,不得已松开乐新何,着力一拳,将后头一名镖师打翻。乐新何自小学习剑术,拳脚功夫只通皮毛,上前想要替帮助自己的人解围,不想一拳下去,反是觉得拳头打得甚疼。那壮汉随手一提,就将他摔在地上。赖少爷鼓掌欢呼,道:“接……接着打!”
那壮汉躬身将乐新何捡起,又把他丢在地上,徐芊蕙大叫一声:“不要!”
乐新何浑身疼痛,害怕再给他逮着,在地上翻滚一周,顺手将一名赖家家奴撂倒。那壮汉踏步赶上,张手一抓,正被乐新何躲过。
徐芊蕙叫道:“好,快用剑捅死他。”
徐子长听毕胆寒,道:“别乱来!”
那壮汉气势昂扬,大手抓来抓去,掌风呼呼作响。乐新何强镇心神,步若回风,连躲三次。赖老爷骂道:“早上的饭白吃啦,这都抓不住?”
那壮汉气急败坏,大喝一句,却不想乐新何突一手,用剑鞘顶了自己肺一下,重心一个不稳,趴倒在地。徐芊蕙拍手道:“趁现在杀了他!”
徐子长道:“死丫头别乱说话。”
那壮汉一招受辱,野性大,爬起便将乐新何按在地下。乐新何被他压得死紧,动不得脱,当头就给他打了两拳,赖家父子齐声叫好。徐子长见情势不妙,手下又被赖家家奴牵制,便要自己动手。那壮汉一声怪叫,一拳又朝乐新何脑门打来,乐新何见这拳头来势汹汹,用的力气极大,心中恐慌,忽见眼前一只手掌伸来,正好将这拳头接住。徐子长叫道:“海山兄!”
徐芊蕙道:“邵伯伯!”
马亭道:“总镖头!”
无人得见他是何时出现,然就是在那接住拳头的一刻,三个声音同时叫了出来。乐新何定睛一看,见救自己之人一身朴素粗衣,白髯飘荡,正是那日在西湖边上的酒店里碰到的邵老爷子。
邵海山道:“这位少年手握杀器却并未开封,想来是不忍伤到壮士性命,而壮士出手招招取命,这般做法如何说得过去?”
声似冷铁。那壮汉喝道:“说不过去又如何?”
左手刚要拳,却觉身外凭空生出一道张力,将自己甩了出去。邵海山将乐新何拉起,乐新何道:“谢谢邵前辈。”
邵海山道:“你姓乐?”
乐新何应是。邵海山点点头,眼中多生一处悲凉。赖老爷大声道:“快……快把这老头打了。”
壮汉这交摔的不轻,然身子毫无痛处,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其他奴仆摄于气度,不敢妄自出手。
邵海山道:“大伙都过来吧!”
众镖师纷纷应声退还。徐芊蕙大声道:“邵伯伯,快打死他们去!”
邵海山微微一笑,脸上刀疤若隐若现。徐子长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海山兄做的不错,我等此遭是来看潮的,岂能因这等无聊事而坏了雅兴?”
向赖老爷冷笑一声,带着众人走上坡去。徐芊蕙关心乐新何伤势,跑上来道:“你不碍事吧?”
乐新何摇头道:“没事,只是擦破点皮。”
徐芊蕙道:“真的没事么?”
乐新何道:“真的。”
徐芊蕙这才放心,牵过他的手,道:“我们也快点上去。”
邵海山默然前行,脑间往事牵连,心难以安,回顾身后这名姓乐的少年,春水东流之间,旁观人群里青衣晃动,恍惚又看到了另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