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新何昏昏沉沉,只觉胸口很是难受,朦胧之中,看见一个身披轻纱、肤若白雪的女子正朝自己走来。
乐新何白衣似水,淡淡地道:“可息吗?”
那女子点点头。乐新何道:“我已不是你的主人了,何必来这找我?”
那女子幽幽的道:“我本是来看看以则的,也不想会遇到你。”
乐新何冷冷一笑,道:“他很好,无须你担心。”
那女子目若流波,道:“是吗?那……那你呢?”
乐新何道:“这恐怕和你并无关系。”
刚一说完,胸前伤口一阵剧痛,呕出数升鲜血。那女子惊道:“主人,你……你不要紧吧?”
上前便要为他治疗。乐新何一把推开,捂胸道:“我即便是死,床前自有人为我担心。今日之伤,拜蒙两位所赐,我功力早失,自然无话可说,你也不用这般惺惺作态。”
那女子哭泣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乐新何“嘿嘿”
一笑,道:“放心,等你见过以则,自然就会清楚的。”
咳嗽一声,转身离去。那女子道:“你要去哪?”
乐新何惨笑道:“无依之人,何处能够收留,便往何处去。”
笑声凄苦,乐新何闻梦惊醒,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心中奇怪道:“这里是哪?”
想要起身,却感胸口一疼,全身竟使不上力,焦急中想要出声,又现自己竟不能说话。
素姨本在一旁低头织布,忽听床上有了动静,连忙走到床边,道:“少侠终于醒了?”
乐新何正想回答,然胸口疼闷,嘴唇只有动作,没声音出来。素姨见他脸色别扭,知其中原因,便从房内盛了碗粥,喂乐新何吃下。乐新何喝完米粥,只觉精神好上许多,却依然动不了身,说不了话,只有眼珠在那溜溜的转。素姨在旁耐心伺候,日日喂上十来遍汤药米粥。
到了第五日清晨,乐新何说话有了声音,手脚也能微微移动,很是高兴,时时锻炼手口,素姨看在眼里,便叫他不要乱动,以免伤了精力,乐新何表面答应,暗里却依是如此。又过了十来天,乐新何说话行动几如平常,进食方面已由自己操控,然胸口伤痛不减,难以下床起居。素姨便终日一边织布一边陪他聊天,谈话之间,乐新何才知自己在榻上昏迷了一个多月,如今已是十月下旬。
这日乐新何问道:“素姨,您说我是被一个叫‘蕙儿’的女孩救到这的,怎么我在这住了这么久,却没见过蕙儿姑娘呢?”
素姨微笑道:“那丫头若是在这,恐怕你便要在床上多躺几天了。你到这的第七天她就回杭州去啦。”
乐新何道:“她去杭州做什么?”
素姨将手中棉绒疏松,道:“她家住在杭州自然要回去了。”
乐新何奇道:“她家不是在这么?”
素姨道:“自然不是。”
乐新何“哦”
地一声,道:“我还以为她是素姨的女儿呢?”
素姨微微一笑,道:“也不能说不是,好歹我算是那丫头的半个娘吧。”
乐新何道:“半个娘?”
素姨点点头,道:“那丫头命苦,从小就没了生娘,是我把她带大的。”
乐新何道:“原来……原来蕙儿姑娘的身世与我也有相似处。”
素姨惊讶道:“乐少侠为何这么说?”
乐新何低头道:“实不相瞒,我自小痛失双亲,是外公一手把我拉扯大的。”
念及自己身世孤零,外公新逝,不禁伤感。素姨道:“少侠伤病在身,可不要多生情绪。”
乐新何应是,道:“素姨,这阵子多亏您照顾,我实不知该如何报答。”
素姨笑道:“少侠哪里话?我照顾了蕙儿十多年,如今那丫头长大了,我也是时候为她做点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