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恨海难填,看着项在恩胸口处的剑伤,又看着地上这半个“青”
字,咬牙切齿地道:“到底是乐矫那厮,便连他的狗也会咬人。江南乐氏,江南乐氏,老子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本事,还能将这江湖上的人都杀绝么?”
这时,平阳庄的人马6续将山谷的各个角落寻遍,都说没寻见唐游的人影,谷深处另有一处出口,兴许凶手与唐游已从那里逃了。李默听罢肺都要气炸了,他一心要给弟弟报仇,憋着满腔仇火,此时索凶不成,又记起昨夜天山派私放唐游一事,将牙一咬,手中单刀拧成一道白光,明闪闪地朝叶闻道冲去。
而此刻叶闻道脑里迷云密布,只想着自己下山来经历的种种,越想越是愧疚,越想越是不解,对自己的性命安危全然不顾。段长安又气又急,连忙抽出铁剑,拼全力使出一招“横剑摆渡”
。
这招剑意沉毅,如不动于泛舟之上,乃游若白青年时漫游江南所创,后来他接掌苍山,去其繁复,取其纯要,将此招并入点苍派的基础剑术中,供后辈防身之用。段长安七岁入门拜师,对这招的掌握程度可想而知,铁剑一横一摇,将李默的单刀甩开,硬生生的挡在好友身前。
这时严观正、李风清也急忙将两人隔开。李默双眼便要冒出火来,怒吼道:“让我杀了他,为我三弟报仇。”
段长安也怒极,叫道:“你三弟的死干我们何事?自己拿不到凶手就冲我们出气。再说昨夜分明是这姓项的和探虚子老道不知死活,硬教唆众人进去,叶兄弟当时死命阻拦,为此还受了这黝汉一掌。是他们二厮不听人劝,咎由自取,还连害了三公子和我的辛准兄弟,如何现在又把账算在我们头上,你们平阳庄讲不讲理?”
李默怒道:“昨夜要不是天山派有意包庇,放走了姓唐的小子,大伙岂会被他引诱到这山前?又岂会送了我三弟的性命?又为何他们都进了谷里,唯独你们两派却没进去,是什么道理?”
段长安听他这么一说,眼睛里也要瞪出火来,叫道:“好你个姓李的,倒巴不得我们全死了的好。”
李默冷冷地道:“我三弟便是被你们害的,如今死了,也要多几人去殉他。”
将前边的严、李二人撞开,挺刀便与段长安缠斗起来。
平阳庄其他人也急红了眼,杜四大声叫道:“将点苍派和天山派的杀了,给三公子陪葬。”
都抽出单刀向段长安、叶闻道这边冲来。
叶闻道眼见平阳庄的人像疯了一般冲将上来,心想如不先将李默制伏,只怕天山、点苍两派的弟子都得赔在这里,当即叫道:“段兄,你攻他任脉的紫宫、玉英二穴。”
直裰一振,末锋剑从鞘间几阵跳脱,化作六出飞花,向李默膝盖处飘去。
段长安大声应了个好,铁剑宛如一条刚刚得水的蛟龙,一口气连向李默胸口刺了三剑。
这三剑力道浑厚,一剑更比一剑凌厉,李默下盘已被叶闻道打乱,避闪不得,手中单刀被“铮铮铮”
地撞了三下,再没了气力,脱手而飞,人也摔倒在地。段长安知道他性子野蛮,不会轻易就范,忙命两名师弟将他擒住。
这下兔起鹘落,便连李默都没反应过来,就更别说旁边人了。平阳庄众人眼见领被拿,顿时没了头脑,都不敢再上前来,杜四拼命急叫:“别伤我家公子。”
叶闻道提步走到李默跟前,道:“大公子,你说的不错,昨夜放走那唐游的是我,没能阻止三公子进山,也是我的过失,你要拿我抵命,叶某无话可说,只是叶某区区一条性命,引剑一快,就算告慰了三公子的英灵,可项少庄主、探虚道长以及其他死难弟兄的命又叫谁来抵呢?”
李默失手被擒,本气得满脸通红,可一听完这话竟没了言语。
严观正跟着道:“是啊,这次惨祸中,天山、点苍两派也有受难者,如今我们连凶手的面都没见着,自己倒先动起手来,岂不荒谬?大公子,依严某之见,当前最要紧的还是先将诸位死难同胞的后事料理了,再邀请各派脑商讨如何对付凶手。”
李风清也趁机在李默耳边悄声道:“天山派纵有过失,但这唐游毕竟是三公子昨夜请到庄上的……大公子,这其中的恶缘,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