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问。
来锁子嚎啕大哭:“硬,硬得好疼!”
墩子感到一股热流涌上头顶,脸颊滚烫,体内似乎有一股混乱的东西在到处冲撞,因找不到出口而无法喷。
一阵沉默过后,鼾声四起。
二月里,大地开始复苏,风依然很大,但变得柔软温和,风卷起的漫漫黄尘把天地连在一起。
播种前的准备工作繁重忙碌,平整犁过的沟槽,往田里运送牛羊粪,把牛羊粪抛洒均匀,敲碎散落在田地里的黄土坷垃。
秦老爷今年对平整田地要求更高,他经常到各处巡查,张长工说,老爷恨不得让我们用筛子把田里的土都筛一遍。
二月末的一天,下起了雪交雨,长工们看着风裹挟着湿润的雪片一片欢呼,经过连日来的劳累,终于可以歇息一天。
吃罢早饭,别人都回棚屋睡觉,墩子被苏腊月留下来帮她挑水。
挑满两大缸水,苏腊月对墩子说:“你帮我去后院和太太领把新笊篱。”
“哎!”
墩子应了一声,头也没抬转进后院。
顾氏打开西耳房的门,这里是间仓库,顾氏找到笊篱递给墩子。
墩子看到仓库里堆了很多旧家具,他一眼就认出家具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料,虽已破损、掉漆、残缺,而且尘土蒙面,却掩盖不住家具自然、美丽的光泽。
墩子的心被这些旧家具深深的触动,他对于木工的偏执热爱让他鼓起勇气对顾氏说:“太太,这些家具都是好东西。”
“好东西?”
顾氏有点惊讶。
“是的,太太!”
顾氏细细地打量着墩子,“何以见得啊?”
“太太,这些旧家具都是紫檀木料,而您和老爷屋里用的家具也不过是最普通的木料。”
“是吗?”
秦太太的目光不仅只有惊讶,还掺杂进一丝慈祥和怜惜。
“太太,您放心,我认识木头,我喜欢木工。”
墩子说。
“你小小年纪,还有这等本事,那你说这些旧家具该怎么处理呢?”
秦太太问墩子。
“太太,要是把这些家具修补打磨上漆,会和新的一样,这种木料太尊贵了。”
墩子说。
“好吧,孩子,你先回去吧,等我和老爷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