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沈妤只是将许暄和当成表哥,可是两家要结亲的事是心照不宣的,虽然还没有正式定下,但到底是不一样了。
是以,沈妤赶紧跟着沈明洹去了松竹院。
太夫人自然也得知了此事,她不放心,又让人请了张太医来,张太医是太夫人常用的,太夫人很相信他。
沈妤到了松竹院的时候,张太医还没有走。许夫人见沈妤这么快就过来了,心下高兴,道“不过是一点小伤罢了,妤姐儿怎么也过来了。”
沈妤清楚许夫人的心思,不由笑了“表哥住在沈家,他受了伤我这个做主人的自然应该过来看看。”
许夫人拉着她进去,就看见隔着青色的纱帐,张太医正在为许暄和包扎伤口。沈妤也没去打扰,对许夫人道“我听洹儿说表哥乘坐的马车坏了,所以才受了伤”
许夫人道“的确。”
沈妤想了想,问“可曾检查过马车”
许夫人明白她想说什么,低叹一声“我已经让人检查那辆马车了,还审问了车夫和随从,并没有现什么不对,想来真的只是意外而已。”
沈妤点点头,难道真的是她草木皆兵了
“许表哥出了意外,是沈家下人失职,我定会告知三婶,让三婶责罚他们才好。”
许夫人没有异议,也不会装作善良大度的样子。下人没当好差,让主子伤到了,的确要惩治一番。
沈妤之所以说告诉三夫人姜氏,是因为现在主持中馈的是姜氏。
6家人走后,太夫人单独留下了吕氏,然后就下令将沈妗禁足,夺了吕氏的管家权,交给了姜氏。而且,6家前来退婚,这是多大的羞辱,依照吕氏的为人品行,居然没有大吵大闹的要找6家麻烦,甚至还受到了责罚,想来吕氏一定做错了事,或者有把柄落在了6家人手中。
她不得不怀疑,这一切和6行舟有关,他的所作所为太奇怪了。
这样想着,张太医便出来了。许暄和也由人扶着躺到了床上,只是一条腿小心翼翼的不敢动。
许夫人上前问道“暄和的伤可有大碍”
张太医道“夫人放心,许公子只是受了些轻伤,没有伤到筋骨,按时敷药,好好休息几日就好了。”
许夫人松了口气,笑道“劳烦张太医。”
等张太医开了药,又让人送他出去。
沈妤跟着许夫人进去,许暄和早就听到了沈妤的声音,心中喜悦,即便做好了准备,还是有些羞窘。
他动了动身子,似乎想下来。许夫人忙道“你好好躺着就是了,妤姐儿又不是外人。”
想到许夫人和他说过的,等到他秋闱过了,就向五表妹提亲,他一颗心像被热水滚过的一般,耳根通红,不敢直视沈妤。
沈妤微微一笑“表哥受了伤,就不要在乎那些虚礼了,好好养伤才是正经。”
许暄和鼓足勇气看着温言浅笑的表妹,正色道“我听表妹的。”
沈妤身后的紫菀忍不住轻笑出声,她瞪了紫菀一眼,紫菀立刻捂住了嘴。
沈妤仍是一派落落从容,笑道“表哥也不必急着读书,依照表哥的才学,定然会榜上有名,也不差这几天。”
“表妹说的是。”
许夫人也不说话,看着这一幕,在心里暗暗点头。
天色晚了,沈妤也不好在这里多留,便告辞了。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许暄和道“天黑了,表妹小心。”
沈妤回头,微微颔,便离去了。
许暄和看着门口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过了一会,又弯起了唇畔,无声的笑了。
春华院。
沈妗被人看守着,她什么都不能做,亦探听不到外面的消息,更不能得知6行舟的消息。
不,或许,她安排在6家的人已经被6行舟除掉了。
她想不明白,6行舟对她一片痴心,被她玩弄于鼓掌,怎么病了大半个月,突然就变了心以前他可是从未怀疑过她的,在他眼里她永远那么温婉善良。
她虽然遗憾于不能成为景王妃,但退而求其次,6行舟也不错。依照他的痴心,她嫁过去一定会被他捧在手心疼爱,成为京城所有闺秀羡慕的对象。
可就是这样喜欢她的人,居然在关键时候狠狠羞辱了她、抛弃了她,让她沦为所有人的笑柄,让沈妤看她笑话。她虽然无法出府,但是可以想象得到外面的茶馆酒楼、秦楼楚馆,是怎么拿她说笑的。
她想不通6行舟为何会变化这么大,觉得一定是沈妤从中作梗。
她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可是那些议论在她耳便挥之不去。才在宣纸上写了一个“静”
字,便忍不住怒意将毛笔扔了。
含翠一进来,就被一个纸团砸中了额头。
她将托盘放在食案上,拾起纸团“姑娘,您怎么了”
沈妗绕过书案,淡淡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