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赫看了看谢玿,将赵元冲的话一笑置之,瞧见马妍不断向自己这边使眼色,立时明白,笑道,“这。。。徐兄不必如此,落衡山庄乃武林名门,在下也仰慕已久,怎能再要此等女子。但既然我确是抢了徐兄未婚妻,也当还给徐兄一个妻子才是。”
马妍低着头,已是满脸羞红。
马赫指向马妍,接着道,“我这妹妹不说倾国倾城,容貌也是出挑的,我看倒与徐公子般配的很,不如现下我就将这妹妹许配于徐公子,如何?”
今日这事,可算饱了在座众人的眼福耳福,老来聊起生平趣事,大概这也算一桩了。
马妍兀自羞怯低头。众人也议论纷纷,要知道娶了马妍,可是娶了整个马家军,于是正要抬手恭喜,却见那“徐换”
面上并无半分喜色。
赵元冲如何料不到此来马府,马赫该替马妍提了这事,只是他也不料会是这众目睽睽之下提起。见谢玿形如木塑的样子,他知道这人怕是着了道中了毒,或是被人点了穴,那“以身相许”
之言听在耳中,虽知是假,却想她这一夜受苦颇多,不由心中绞痛。
可眼下处境。。。还需他再拖延些时辰,但拖延归拖延,若要叫他当着谢玿的面应了与其他女子的婚事,他赵元冲却是万万做不出此事的。
于是他转向马赫,“徐换江湖草莽,自知配不上马小姐,马将军既有心弥补,不如将这女子还给我,”
他深吸口气,下定决心般道,“马将军此番恩德,徐换定会铭记,此后落衡山庄供马家军差遣,赴汤蹈火绝无半句怨言。”
事情展到此处,诸人连惊叹的气力也没有了,只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一言半语。
马妍闻言,脸色瞬时苍白,又即刻涨红,恼羞成怒无脸见人之余,更将银牙咬的咯吱作响,只恨昨夜没杀了那女人了事。
她的模样马赫瞧在眼里,但他毕竟所虑甚多,虽贪恋美色,但若能得落衡山庄这样一个门户供差遣,那所获利处可不是得一个美人可相比的。然而口说无凭,若放徐换离去,今后江湖天高海阔,他若反悔或阳奉阴违,那。。。
马赫脸色多少有些不善,赵元冲不以为意,只看着他,等他思考定夺。
终于,马赫道,“徐公子当真肯?”
赵元冲点头,目色澄明坚定,一派大丈夫一诺千金之相。
马赫大笑,“徐公子不必紧张,请坐,此事好说,只是。。。”
他侧头看了眼谢玿,“这位姑娘现下身子有些不便,必得我府上的大夫医治,况且。。。”
他招招手,有军尉端上来一个盏盘,盘中放着一杯酒。
“并不是我不信任徐公子,而是口头之约毕竟渺茫,若徐公子饮下这杯酒,我就认了徐公子这个朋友,今后落衡山庄与我马家军亲如兄弟同生共死,怎样?”
那酒自然是今后用来牵制“徐换”
的毒物,辰良眉头一凛,不由瞬的站起身,却被赵元冲拦住。赵元冲眉头微蹙,他本想拖延时间,此举委实吉凶难料,可眼看时辰还未到。。。这酒。。。
若真喝了,他受制于人不说,今后来往之间身份必被拆穿,制约一个“徐换”
无妨,可叫马赫误打误撞拿捏住了“赵元冲”
的性命,不但大大不妙,且未免阴沟翻船的有些贻笑大方。那些年的韬光养晦步步为营。。。莫非因此毁于一旦?叫他如何甘心?
可若不喝。。。马赫分明是拿谢玿的性命作要挟,谢玿所中之毒若是无解,那。。。想到此处,他心内百般踟蹰惆怅皆化为一声叹息,伸手唤过那杯酒,修长手指稳稳接了。
辰良眼皮剧跳,心下不免恨道,竟真如他所料,谢玿于赵元冲,真的是祸非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