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音“啊”
了一声,脱口而出,“殿下可是皇后娘娘亲生,怎么会。。。”
辰良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怜音噤声。盯着自己脚面的眼睛透出几许怜色。
方才她尚还为太子的心意而欢喜,拿此事打趣,此刻却忽然同情起赵元冲担忧起谢玿来。
有些事,关于谢玿的秘密,辰良不知道,但怜音一清二楚。
受太子嘱咐悄悄为谢玿置办的那些东西,全是太子藏在心中的深情。。。
然而辰良提醒了她,赵元冲是太子,往后更会是九五之尊的皇帝。等尘埃落定时过境迁,某些如火的热忱淡去,谢玿也会泯然于后宫众人,被迫接受与无数的“芜萍”
“瑶情”
共侍一夫,亲眼看着自己的爱郎给旁人雨露厚恩。。。
可是凭什么?
谢玿愿意么?
莫非。。。就算是如谢玿般的任性蛮横,在皇权的威压下,也断然没有拒绝的权利?
辰良见她出神,便问,“在想什么?”
怜音迷惑的抬头,“你刚刚说的那个《竟春册》是。。。什么东西?”
远处鸟鸣叠起,辰良沉默如鹌鹑。
半晌。。。
又半晌。。。
辰良,“。。。是我永远也用不着的东西。”
吃过晚饭,窗外已是月柔如水,桂枝含霜。
眼看前面便是云麾堂的大门,出了这寝宫,即便是兄友弟恭,也毕竟要多了几份疏离。
哪怕他们自己心中无君臣之别,也得顾及人言可畏。
赵元冲脚步越来越慢。
谢玿更懂诸般分寸,原本并排行走的两人因谢玿忽然的疾行拉开距离。
他回过身的时候甚至行了臣礼,“皇兄不必送了,臣弟。。。”
赵元冲忽然拉住了他。
他拉住的,不是衣袖,是手。
赵元冲的手掌覆上了他作揖的双手。干燥,温热,五指缓缓收拢,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包裹住更细嫩纤窄的柔夷。
谢玿双臂微不可查的一抖,佯作镇定的抽手,抬眼看他。
这回,手自然抽不回来了,面前人也眼波如水、如往常一般噙了笑看他。
谢玿心下顿时乱了方寸,那笑意瞧在眼中,明明比平时多了三分不一样的意思。
赵元冲握了他的手不放,拉至门后隐蔽处,若无其事笑道,“无事,就是想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