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妮莎夫人说道,看着丈夫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时接着说下去:“但是这么多年了,您的勇气却只停留在采珠上面,没有前进一步。”
维尔曼露出错愕的表情,他的勇敢人人称赞,可妻子这话却是什么意思?他无从接话,只能听下去。
“您只是攀上了我这么一个郡里末流小贵族的女儿,就已经是感恩戴德,兢兢业业奋斗了一辈子用以回报。您可知道领主的身份比之我又如何?”
凡妮莎夫人暗暗叹了一口气,心里对丈夫也不是没有埋怨,这么多年了,丈夫但凡是多有几分眼光和胆识,她也不至于需要一个人支撑家业。至于其他的丈夫,更是不堪大用。
“可是咱们的儿子,兰尼却敢定这样的目标,您可知道领主的两个丈夫都是什么样的家世,什么样的人才?比之我们维尔曼家族又如何?他无从借力,只能自己谋划,您却还在这里问这些问题。”
“可是。。。”
维尔曼明白了妻子的话,可是心里却无法认同,很多事情不是靠努力和谋划就能取得成功的。
这些年不是没有凭借运气获得珍宝,可是如果每一次出海都想着靠运气,他早不知道死了几百回了。他们这样的家庭,脚踏实地也不会变得更糟,为什么偏偏要去够那天上的月亮。
“没有可是,到了现在,我们也只能期盼他能成功,就算失败,也不要被领主厌弃。”
凡妮莎夫人把手上的珠串放进篮子里。她已经准备好了精美的盒子,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上。
“倘若领主知道这一切,不,就算是领主的丈夫们,兰尼又怎么会有活路?”
这才是维尔曼关心的事情。
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他有了家庭有了儿子这辈子已经没了遗憾,可现在儿子为了那机会渺茫的愿望生死不知,他不认为这是值得的,他和妻子到底不同,他痛惜的,仅仅是儿子而已。
“相信我们的儿子,他心思缜密。。。。”
凡妮莎夫人依旧仰着脖子,做什么事情都是有风险的,更别提这样一件大事。
“心思缜密,身手了得!”
维尔曼大声说道,“您可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样的背景,不要提他们自己,他们手下有多少心思缜密,身手了得的手下?我们的儿子都不配和他们交手!”
“快停止您那些妄自菲薄的言论,您现在需要做的,是祷告!”
凡妮莎夫人似乎有些激动,她转过身来紧紧盯着丈夫的眼睛,“您以为兰尼是意气用事,毫无计划吗?那梵倾音神使根本不屑跟他动手。。。。”
是的,兰尼试探出了领主丈夫的意愿,她们家族在郡里经营了这么多年,也有自己的势力和眼线,她也一直派人紧紧盯着。。。
“这就是您的赌注和依仗吗?”
维尔曼突然不想跟妻子再争论了,因为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妻子作为女人,根本就不会了解男性为了争夺伴侣身旁的一席之地会付出什么。她们理所当然了一代又一代,享受和索取才是本性。
“您难道还能派人去看住边境线上的林奕将军吗?”
最终维尔曼只是有些无奈地离开,无论怎样,他还是要去波波多海看看,找找儿子。
“您这样聪明,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些事情,是对权利和荣华的追逐蒙蔽了您的双眼,您赌的是兰尼能不能利用这一丝一毫的侥幸,即便是失败了,您损失的也不过是一个儿子罢了。”
维尔曼一瞬间仿佛老去了十岁。他常年来挺拔的背脊没有屈服于海洋里的风浪,却在此时被无情的压的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