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
……
江酌洲早上起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他站在洗漱台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还是不正常的苍白,双眼漆黑,里面仿佛承载着无数黑暗危险的东西,稍不注意它们就会挣脱束缚汹涌而出,让他成为一个没有理智的疯子。
仅仅一晚他便从记忆碎片中捕捉到那些画面,少年江酌洲跟宴聆青具体说了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大概在教导他在外如何行事。
但这么快看到这些的代价便是,那些疯狂而危险的情绪不受控制涌上来,罪孽已经清除,也没有人在控制他催化他,但他依旧走向了那一步。
江酌洲在镜子前站立许久,直到眼里不受控制溢出的神情被压下去,他勾起看上去和之前没有任何差别的小残魂去了宴聆青房间。
宴聆青还在床上睡着,江酌洲将残魂放到他枕边,和昨晚拿走时的位置没有丝毫差别。
一切恢复原样,男人的目光又落在少年的脸上。
宴聆青,是他取的名字,是他领回来的孩子,也是他养出来的鬼。
这个认知一出现,江酌洲的独占欲蓦然升到最高。
他定定看着他,黑沉沉的视线在这一刻仿若化作实质,将床上的少年牢牢捆缚。
依旧什么也没做,江酌洲无声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那一刻,宴聆青睁开了眼。
欲?
世界上有很多种欲望,短短片刻的感知让宴聆青无法分辨太多,但哪怕只有短短一瞬,他还是感觉到了那汹涌而来的情感化作丝丝缕缕的能量汇聚在心口,如同久旱逢甘雨修复着土地干裂的痕迹。
江酌洲明明有那么多为什么不愿意给他呢?
只要他愿意,他不用再伤害自己的身体取心头血,他也不用愁短时间内在哪里找到那么多缺失的浓烈情感。
两全其美的事江酌洲却不愿意做,宴聆青知道他有自己的理由,但是想不明白。
第64章
宴聆青一动不动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然而侧过身去看旁边的小残魂。
半透明的样子,没有变深也没有变浅,五官依旧模糊不清,如果不是他偷偷附在小木偶身上看过,还真不知道它有过那么多变化。
下了楼,宴聆青见到了站在客厅的江酌洲,男人腰身挺立,气质卓绝,单一个背影就足够引人注目。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他转身望了过来,面容苍白却不损他的俊美,对上那双黑沉迫人的眼,哪怕知道他是虚弱状态,也依旧不敢随意放肆。
宴聆青怔了下,本想问出口的话不自觉咽了回去,良久才说道:“你……还好不好?”
江酌洲垂下眼,再抬眼时已经多了几许温和,“过来,没事,我对自己的身体有数,不用担心。”
宴聆青走了过去,站在江酌洲面前。
江酌洲抬起手为他整理后领,男人肩膀宽阔,靠过来的时候几乎将人整个拢在他怀抱内。
侵略压迫的气息好像只是刹那的错觉,错觉过后只让人觉得温暖可靠。
吃过早餐之后,宴聆青去了鬼屋上班,休息的时候有同事问道:“小宴,你这两天怎么了?看上去有心事啊。”
工作这么久宴聆青和他们也熟了,想了想便说道:“是有点问题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