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手下?不是巡抚要动我吗?”
张管事道:“李巡抚领军在外剿匪,已经出去一个月了。”
现在的河南巡抚李仙风,为人胆小怕事。李自成攻陷洛阳,李仙风掌管河南军政,按道理剿灭李自成这事应该是第一要务。可是李仙风惧怕李自成,率领兵马磨磨蹭蹭,拖到闯军把洛阳搬空撤退,才慢慢悠悠去“收复失地”
。
李自成围攻开封,开封军民等李仙风的军队左等不到右等不到,后来才知道李仙风是假惺惺跑去黄河以北慰问从洛阳逃出来的福王世子去了。
可是再怎么看不上这个李巡抚,也改变不了人家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余诚的事实。
张管事提醒道:“余老板的无双阁最近名声太大,所以才招来了有心人窥伺。”
“巡抚这个级别的。还能看得上我那点蝇头小利?”
“蝇头小利?余老板也太看轻自己了。无双阁日进斗金,在开封名声赫赫。这种产业背后没有人庇护,便如小儿持金行于闹市,哪个不想分一杯羹?”
是不是也包括你们?余诚看了眼张管事,按下这个问题没有问出来。
“可是他们封了无双阁有什么用,无双阁值钱的是里边的货物,他们搞得到吗?”
“官府抓了无双阁的管事与伙计,应当就是想要拷问出货源来。还好余老板当时不在店内。”
李河樊虎刘二牛三个人不知道货物的真正来源,就算用刑也顶多说出这些货物是余诚做法变出来的,那也得有人信才行。
不对,李河是白莲教出身,当时自己为了取信李河也说过自己是劳什子红花会的人。要是李河受刑不过招认了这一点,那余诚自己不也成了反贼?
李河应该没那么蠢吧?
看出余诚心神不定,张管事还以为那几个伙计真的知道余诚的货源,连忙关心的问:“余老板那几个伙计嘴巴可严实?”
“应该还行吧?”
余诚说。窝藏赃物的罪名和造反的罪名可不是一个等级的,李河没道理主动供出这种掉脑袋的罪名。
“那还好。”
张管事也出了口气,“还是余老板御下有方,不像我。”
说罢张管事看向周安:“周安啊,你跟着我多久了?”
周安不明所以,道:“三年了。”
“三年呀,我记得那时候你才十六岁,那批招进来的伙计里我看你最伶俐,所以才一直把你带在身边。”
说到这里,张管事语气突变:“那你又为什么要吃里扒外,给六陈行当奸细呢?”
听到此话,周安变了脸色,正要辩解,便觉得脖子一紧,已经被人扼住了脖子。
出手勒住周安的正是那个车夫,他不知何时站在了周安身后,一条胳膊勒住周安脖子。那胳膊如铜浇铁铸,周安拼命挣扎也无法挣脱。
突生变故,余诚也是一惊,手探入怀中握住了从不离身的短刀。
张管事伸手虚按,道“余掌柜稍安勿躁,我处理点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