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摊开黑漆漆的手,衣袖已经被烫得千疮百孔,手臂也被灼得红红的。
“啊!我不听我不听!赔钱,你这小贱蹄子赶紧赔钱,二十两银钱,一个子都不能少!”
余氏撒泼了起来,狮子大开口就要二十两白银。
众村民一听,唏嘘不已,二十两纹银,勤劳的庄户五年都赚不出来,把他沈懒汉家地皮扒了都要不了二十两,这余氏明摆着是讹上了这傻儿。
“我没有钱。”
“我不管我不管,你哪怕去讨,去偷去抢去卖,你也给我赔!”
余氏像疯了一样,抓着她的肩头使劲摇晃尖叫:“你不赔钱,老娘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你去做窑姐也给我把钱还上。”
“你是不是我娘?”
沈绪眸色失望地看向余氏,不可思议道:“哪有亲娘把女儿往青楼里卖的。”
“老娘倒了八辈子的认了你当闺女,少特么在这比比赖赖,赔钱!”
余氏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拉着她的裤腿,又哭又喊着撒泼,嘴里骂的话污秽不堪。
“娘,你别哭了,我真没钱,但我可以——”
沈绪蹲下身子,想要安慰余氏几句。
“没钱,走!”
沈懒汉拨开人群,嗷了一声打断了沈绪的话,粗鲁地拧着她的胳膊,将她拖上了牛车。
“爹,你也要卖掉我吗?”
“谁是你爹,谁知道你是哪来的野种,踏马老子倒了八辈子霉把你这丧门星捡了回来。点了老子的房子,就该赔钱!”
他愤怒地瞪着眼,将她用力地推在牛车上,喝了一声:“老太婆,赶紧把人捆了,看着她别跑了。”
村子里的村民纷纷指指点点道:“看来这沈懒汉真要把人卖窑子里去喽。”
沈绪眸色晦暗地坐在牛车上,任由余氏捆着自己的手,心情低落不已。
记忆的残片中出现了自己被捆在马车上时听到的对话,那帮人,也是要把自己卖进青楼的。
可沈懒汉夫妇如果不是自己的爹娘,那她的爹娘又是谁?
是否他们,当初也像这对夫妻这般,卖掉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