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容青玹,她不去欺負別人也就罷了,誰還敢惹到她頭上。
宋媽媽見容青玹一口氣把價格從天上直接壓到到了地底,臉上諂媚的笑容頓時就掛不住了。
等阿檸選上了花魁,頭一夜就至少可以賣一千兩白銀呢。
宋媽媽本以為容青玹是個出手闊綽的貴公子,竟是如此小氣,五百兩銀子就想給阿檸贖身,這是在打發叫花子呢。
這明顯虧本的生意,宋媽媽可不干,遂收起笑容道:「公子也不打聽打聽,要給我們玉春樓的姑娘贖身,最少的也要一千兩白銀,更何況是阿檸這樣水靈,尚未接客的姑娘。」
阿檸知道宋媽媽說的是事實,她的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原本挽著容青玹的手也縮了回去。
她心裡絕望地想著,看來容青玹只是給了她短暫的希冀罷了,她終歸是逃不開淪落風塵的命運的。
阿檸這一路都極為依賴容青玹,恨不得時時刻刻抓住點她身上的什麼,生怕她不要自己,這會突然放開了手,讓她立即察覺到了。
容青玹的心也隨之突然感到空落落的,轉頭去看阿檸,只見她面色蒼白地低著頭。
她失落無助地站在那兒的樣子,讓容青玹看了又不由心疼了。
容青玹幾乎想也沒想就伸手去抓住了阿檸的手,安慰她道:「阿檸,你放心,我會帶你離開的。」
阿檸嚇了一跳,本能地想縮回手,卻發現容青玹的力道大得很,她根本掙脫不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被容青玹握住的手,又詫異地抬頭去看容青玹,正好與容青玹那雙蘊著七分不羈,三分散漫的桃花眼對上。
容青玹這雙眼睛確實好看,是稍顯狹長,眼尾微挑的桃花眼。她的眸色稍淺,似琉璃玉珠般的流光瀲灩。
阿檸也生得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與容青玹不同的是,她的眼睛大而圓,眼瞳黑亮純澈,如秋水橫波,眼尾微微下垂,給人一種清純無辜之感。
容青玹覺得被阿檸這雙盈水盈的眸子望著,心裡竟生出一種什麼都願意答應她的衝動。
尤其是此時阿檸眉尖蹙蹙,淚光楚楚的樣子,像害怕被拋棄的小獸一般,讓容青玹的心軟得不像話了。
容青玹不禁把阿檸的小手握緊了一些,才發現她的手真的很小,肌膚帶著點軟膩玉潤的觸感,令人愛不釋手。
要是把阿檸帶回去再好好嬌養一段時日,肯定會更好摸吧,容青玹心裡突然冒出了這個想法。
「哦,我知道了。」阿檸乖順點頭,眼裡又重燃起了希望。
容青玹覺得此時阿檸真的好乖,真想伸手去摸摸她的頭。
宋媽媽則輕嗤一聲,陰陽怪氣道:「我說這位公子,若是出不起這一千兩黃金為阿檸贖身,就不要這樣眉來眼去了吧。等我們家阿檸當上了花魁,多的是為她一擲千金的貴客。」
她話音剛落,那群原本羨慕阿檸的花娘們也紛紛嗤笑起來,甚至偷偷在心裡幸災樂禍。
容青玹沒給銀子,卻拉著玉春樓姑娘的小手,宋媽媽哪裡肯,便要上前去把阿檸拉回來。
宋媽媽是女人,容青玹沒有揍她,而是把阿檸護在自己身後。
容青玹的兩個侍女見宋媽媽還要去拉扯阿檸,連忙過去把她一左一右架住。
紅瑤綠苒都是有些功夫在身的,宋媽媽被她們架著根本動彈不得,就開始破口大罵道:「你們,你們這是強買強賣,我要報官。」
「去吧。」容青玹輕嗤一聲,無所謂道,「真是好言難勸想死的鬼。」
阿檸見狀,急道:「公子,您莫要為了我驚動官府,不值當的。」
在平頭百姓眼裡,鬧到官府可沒什麼好事。有時候只要進了衙門,不管有理沒理都得先吃上一頓板子,是以他們對官府又懼又怕。
容青玹見阿檸滿臉擔憂,更覺得她乖巧善良了。
這樣美好的姑娘,容青玹又怎捨得讓她淪落風塵。
紅瑤綠苒二人聽到容青玹的話後立即放開了宋媽媽,並笑著攛掇她道:「我們家公子讓你去報官,那你就快去吧。」
宋媽媽一見這架勢心裡頓時犯起了嘀咕,心說容青玹他們敢把玉春樓養的打手揍得鼻青臉腫的,如今還慫恿她去報官,應該確實是有錢有勢之人。
這樣的人,宋媽媽可不敢輕易得罪。
心裡盤算一番後,宋媽媽臉上又揚起了諂媚的笑。
硬的不行,宋媽媽就打起了感情牌,訴苦道:「公子,您可要體恤我們這些小人物啊。培養一個姑娘可不容易,哪哪都要花錢。何況阿檸生得這麼好看,您也不能讓我們白白賠錢不是?五百裏白銀委實太少了,要不您再給加點?」
容青玹對宋媽媽這種人可沒有半分耐心,直接吩咐紅瑤道:「你去把那全善玉叫來,讓他好好查查這玉春樓。」
開青樓的少不了有逼良為娼這等髒勾當,甚至為了讓她們乖乖招攬客人,會對她們威逼利誘,毒打關禁、斷食等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失手弄死也不在少數。
就像這玉春樓,為了讓客人保持鮮感,定然是要源源不斷地接收的姑娘的,根本就經不住嚴查。
更何況還有容青玹這等身份的人發話,底下辦事的還不得掘地三尺地挖出點罪證來。
全善玉那可是揚州太守,宋媽媽見這位公子竟敢直呼名諱,而且對方身上那份高高在上的倨傲,也是常人裝不出來的,心裡頓時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