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
话出一半,李赟解下身上的大氅盖到她身上,“其中缘由我是不知。不过,他既肯能认你其中必然有好处可捞。那老狐狸向来狡猾。”
自打随李辞入宫,事情屡屡出乎絮儿意料。追问6仲成是她父亲与否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彻底背叛了李辞和她,全然倒向李赟了。
絮儿忽觉卷入一潭沼泽,越是用力抗争陷落得越快。
几个没相干的男人三言两句就能决定她的命运,哪怕她已贵为皇后。
从心底迸的恶寒狠狠冲击着她。她捂着心口重重闭上眼,一言不。
李赟却露出和缓之色,落下一条膝盖跪到她面前,递去药油,“闻一闻,心能宽些。”
絮儿不理会也不接,他自顾自打开递到絮儿鼻下,“我不会害你。”
好没道理的话!
絮儿斜他一眼很快又闭上,“你害我还少吗?”
李辞不紧不慢盖上药油道:“那是喜欢你。我虽真心,到底咱们缘分不够,做出来的事情便走了样。”
絮儿别过脸,索性挑开车帘看郊外绵延的雪山和苍劲的松柏,斩钉截铁道:“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我知道,”
李赟将药瓶随手放到一边,坐回原位,“一早说过,我不求你喜欢。”
絮儿当即明白,这男人爱她无非是占有欲作祟。如同皇位一般,能从李辞手里夺回来,就证明他比李辞好。
提起李辞,巨大的痛楚钻入絮儿的心。在嘉福寺必然生了什么。即便他没死,恐怕也伤得不轻。
苦恼全部写在脸上,柳眉轻折,两片檀色薄唇微抿,眸光依旧是怨气森森的样子,好不可怜的模样。
李赟禁不住伸手摩挲她滑软的腮,“别害怕,只是想要你陪着我。”
絮儿不由嗤笑,“普天之下王爷要多少女人没有,何必非得是我。”
李辞再笑不出来,痛苦在他脸上凝结成暗黑的影,仿佛重犯刺在颜面的烙印。
他虽是笑着,声线难掩沮丧,“只有你陪我时,才不至于一败涂地。”
李赟要做皇帝了,却是丧权辱国的皇帝。
北狄哈什哈传信过来,因萧定川办事不力,带累北狄二王爷桑都被擒。如今出兵助他起势的要求成了割让北方十五座城池。
如若答应,别说西北,就连京师都保不住,要做好迁都南方的准备。
祖宗创下基业不到二百年,他们这一辈竟颓败到此等田地。后世史书不会记载他如何在夺嫡斗争中胜利,而是会将他割地迁都的罪行大书特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