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才来新人,就要将我这旧人弃啊!”
子舟叹了好大一声气,撂下公文,“清闲”
去了。
翌日,北溟公文递上了南承宫。
黎川过第一手,摸着整齐板正的日志簿子,心道,“这应当让东海那些老粗学一学,总是才写了一半,簿子已经烂了。”
这些公文繁冗枯燥,黎川挠了挠手指,一页一页地翻着。
本就不大舒适的椅子,仿佛长了长毛尖刺,坐久了,竟觉得浑身痒。
黎川抓耳挠腮地整理完了,也没现什么特别之处,可是为什么北原狼王会带着万年玄冰到人间作乱呢?
黎川呈上公文,一边挠着脸颊脖子,一边埋怨文烁君,“神尊若没将狼王杀死就好了!”
文烁君低头看着她整理的公文,笑道,“刚到主殿,就学会抱怨主司了?”
黎川不置可否,抓着手腕,说,“若是活着,还能审问一二,如此不知从何查起。”
文烁君翻着纸张,戏谑道,“难道留着他杀了我?急什么,就是我死了,你也坐不上这把交椅。”
黎川皱了皱鼻子,暗暗白眼。
“你在做什么?”
文烁君忽然抬头盯着她,整得她手足无措,刚刚偷摸在腰间挠痒的手迅放了下去,但身体还是因为瘙痒难忍,扭捏了一下。
黎川自己不知道,但文烁君看到了她红起疹的脖颈手背,连眼皮上,都爬上些淡红的肿块。
“手风?”
文烁君好奇问道。
所谓手风,是民间传说手指甲抓痒,所抓之处起风团疹子,此为手指有风邪。
既然文烁君已经看见了,黎川也不害羞遮掩了,直接伸进袖管里,挠了挠胳膊肘。
“小时候起过一次风团疹,那还是上次双灵冲窍之后了。痒了许多日,后来才知道是窗上的一株风星草惹的。”
风星草这东西本不长在海里,但早些年水族盛行在窗上挂这种娇贵没用的玩意。
这玩意是6生,在海里就算在避水结界之中,也活不久。一般结果便死了,可好看就好看在它死了枯了的样子。
浅金色的藤蔓从窗上垂下来,挂着一颗一颗铃铛似的小果子。小果子干枯的没了肉,剩一层纤薄透明的皮。果子里生金灿灿的细粉,缓缓飘撒出来。
但这粉细碎,要隔得很近,有光亮才能看到。
就有人特地在窗前摆上明珠,再来一个生风的法器,将金粉吹起来,好似风中飘散的碎星。
故名,风星草。
本来能把它养在水里就很难了,再添置上一堆法器配,这原本并不稀有的风星草,变成了身份财权的象征。
于是,就有人将金粉收起来,混了清漆刷在妆奁上,混了胭脂涂在面颊嘴唇上,或者撒在髻上。更有胜者,但凡是露出来的地方,全涂上这风星粉。
自黎川幼时因此起疹,东海龙宫里便禁了这玩意儿。时兴的东西,过了新鲜劲儿,玩的也就少了。
“你种风星草做什么?”
文烁君自然不能理解水族当年对风星草的痴迷。
黎川尴尬的笑了笑,回答道,“种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