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自己克夫,我爹不信,硬把杨二娘睡了,第二天就死了。他就他妈活该!”
“杨二娘要是怀了他的,我的血就会被认亲,所以我才要跑!”
肖强还要申辩,“你个小犊子凭什么这么说?谁能证明你都看见了?你明明就是瞎编的!”
“那你敢不敢上来验血?”
关建喊道。
“验就验!”
他大摇大摆地往台子上走,“她生的日子都对不上!肯定不是我的!”
此言一出,他顿时住了口,人也定住不动了。少年却笑了,眼里净是轻蔑。
黎川站起来,对架着关建的士兵偏了一下头,他们便松开了他。黎川站在他身侧,拍拍他的肩膀,“你空口无凭,大家都不信你,你要是能讲清楚些,说不定姐姐能信了你。”
关建年少热血,如今已经顶在尖头,“说便说!自杨二娘嫁进响铃沟,我就爱听她弹琴唱曲!老子爱听,老子就敢承认!不像你们这些孬种!”
“蒋光宗在的时候,你们没人敢欺负她。人家夫君死了,个个的家伙都翘起来了!你们说的些什么骚话,我都听见了!”
他伸手指了一个男人,“你!肚子疼了几天吧?是爷爷我下的药!”
又指着肖强,“你!撒尿的时候扎你的杨辣子,是我从树上扔下去的。爽吗?”
“还有你!吃了老子一年尿水,香吧?你门口那井,好尿得很!”
说着,他又朝远处站着的妇女们喊话,“诶!老泼妇!就你!用开水浇了她田的那个!家里老鼠多不多?不够爷爷再给你抓!”
他又一次指向余伟生,“余瘸子,我家的捕兽夹结不结实?夹住你的时候有没有听见自己腿骨咔嚓一声?”
“蒋家那几头猪卖她的怎么没来?蒋二猪从前就爱偷看他大嫂沐浴,霸了人家的丫鬟不够,还想娶自己的嫂嫂?老子让他这辈子都提不起来家伙!老子让他断子绝孙!”
他越说越激动,台下也越来越热烈,议论声,妇女哭骂声,愈激烈。
少年又转过身来看看黎川和萧滢滢,“你们先前不是想知道是谁打了铁箱子?我亲眼看见蒋老猪打的,就在蒋家祖宅的旧炉子那打的。”
蒋善打的箱子?黎川有想过这箱子或许是蒋善,但她没想透蒋善为何有此一举,便没有多做怀疑。
如果孩子是蒋耀祖的,蒋光宗已经不在了,蒋善势必要将孩子留下来的,毕竟是蒋家的血脉,否则他这一支很可能无后了。
“既然你这么向着人家,当初杨二娘被赶进黛山的时候,你怎么没拦着?”
不知是谁吼了这么一句。
少年忽然就不说了,他垂下头,拳头紧紧攥着。杨二娘的样子忽然又钻进他脑子里。
临窗弹琴的杨二娘,罗群如碧的杨二娘,笑语嫣然的杨二娘,血肉模糊的杨二娘……
像年猪一样被抬上桌子,长长的木楔子狠狠地刺入身体,鲜血溅在他们脸上……
那双含情秋波眼,是肖家的母夜叉用剪子刺瞎的……
那对挂着红豆铛的耳朵,耳垂像一对剔透的玉珠一样,是王家的老妪用绞皮子的小刀割下来的……
那唱歌柔婉的舌头,是刘屠户的媳妇,用勾猪的钩子挂出来然后剪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