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胜在门外高声喊道,“出大事了!”
萧洵安正要起身,却被无形的力量死死按在椅子上。萧洵安忍无可忍,银牙紧咬,“何事?”
“郡主和亲去了!”
孙胜又喊。
萧洵安一听,原本就盛的心火,一下子窜了老高。他咬着牙,“家事国事也不让管?”
徐妙若无其事地一挑眉,萧洵安蹭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拂袖而去。
徐妙也没打算闲着,走出院子,朝着黎川的方向去。
“娘子,王妃在那边静养,还请娘子移步他处。”
金焕站在花园小道上拦住了徐妙的去路。
徐妙欣赏着四处的雪景,笑了笑,“别这么快认主嘛!小心以后无处安身哦!”
金焕自是站在黎川一边,不管徐妙说了什么,仍说,“请娘子移步。”
“什么人?”
黎川的声音在金焕身后响起。
她看见金焕挡住的女子,黑色的斗篷没能遮挡她脱俗的气质,嘴唇上一眼就看到的破皮让人浮想联翩。
徐妙挂笑,黎川也跟着堆起眼睑,“这位就是凫山居士?”
“王爷让妾给姐姐请个脉,不知姐姐是否方便?”
讨好谄媚夹着些炫耀同时出现在徐妙的脸上。
黎川转身坐回亭子里,“居士都到这了,我说不方便,倒驳了你的好意。”
李宣并没有让开路,徐妙从他身侧踩着没有脚印的雪地,绕了过去。
把完脉,徐妙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从头上拔下一根檀木簪子,簪头的梅花取下来,竟是一个笔头。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杯盏,是黎川正在用的热茶。直接将笔头投进黎川的杯子,润了润笔头。
李宣脸色十分难看,伸手将杯子一推,放在了徐妙手边。气呼呼地又从匣子里拿出一个新杯子,用纱布擦了又擦,将小炉上的茶又倒了一些给黎川。
徐妙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小节,只是低眉写她的药方。
她写她的,黎川喝自己的茶,时不时与李宣谈笑几句,并没有把眼前这个多余的人放在眼里。
徐妙写完方子,插回簪子,很识相地并未多说什么,放下方子就走了。
黎川将手中的暖炉放在桌上,这东西萧洵安至少给她准备了二十来个,不同花样,不同材质的。
可黎川最喜欢的,还是五羊郡时,萧洵安不知从哪寻来的一个。毕竟那时已经是暖春了,旁人都觉得不该有的东西。只要他觉得黎川需要,他便会想尽一切办法弄回来。
她缓缓扒开外头的布罩,李宣以为是不热了。端下茶壶,用钳子在小炉里拨弄挑选更换的碳石。
“不必了。”
黎川说着,用手指按住桌上的药方,从那头轻轻拽过来。并没有细看,而是对折,对折,再对折,将那张纸折成了一个长条。
“他知道我最需要什么,也最知道怎样能伤害我。”
黎川一边说,一边将纸条伸进了手炉的炭火里。
那纸张纤薄,一瞬间就燃烧起来,化为白灰。
李宣看王妃情绪不对,立刻宽慰道,“王爷请她来的确是为王妃看病的,王爷定是受了裹挟,才有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黎川没说什么,起身离开了。
手炉里的碳石黯淡,寒风呼着,勉强有些残红火星忽明忽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