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来,西海那个符桓,你不愿意嫁,我看着亦是颇不顺眼。你既入南承宫,便可借着文烁君的势,趁那些蜚语正盛,退了你不愿意的婚约。”
“至于文烁君,你若有心思,把事情说清楚,且好好相处。若是不存念想了,便只将他当做是上司,恭谨对待就是。如今泾川都稳重许多了,每日修行都不用旁人督促了。你且懂事些,别总教家人跟着操心。”
阿姐语重心长地教诲了半个时辰,黎川一声不吭地低头听着。这边听雨台也拆完了,一众人用宝匣收好了泉涌晶,跟着大殿下离开。
走之前,晴川转头看了一眼灰溜溜的黎川,“我正好回去修台子,你们同我一道回去看看吧,明日亲自送你们去上工。”
子舟拱了拱手,婉言拒绝,“新任龙王晌午就要来了,我留下交接事务,明日一早,在南承宫门口等二位。”
于是,黎川不情不愿地被带回了东海。
老龙王终于搁下那张臭脸,叫人张罗了一桌子黎川爱吃的菜。
这是自黎川剖丹被父亲用半生修为救回来之后,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同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
做父母的,难免见到就忍不住要多问。她自己都对那件事各种猜疑没有定论,更不知道如何与父母交代。
父母怪她不惜己,她自觉愧对二老。故而每每交谈,总是争吵。
文烁君归来,往东海送了不少天灵地宝,给老龙王韫养身体。听说文烁君下凡历劫十世,就是为了炼化一颗新的丹元来还给黎川,如今又聘黎川回南承宫。老两口这才解开了三百年来揪在一起的心结。
虽说天灵地宝补不了老龙王一生修为,那颗新的丹元也绝不可与万里挑一的水火双灵对等。但他们看的是自己的闺女不顾性命的付出,对方可有领情。
如此看来,不论是何种感情,何种关系。文烁君领这份情,黎川也不算白白牺牲了丹元。再怎么说,文烁君是她的上司,是九重天的战神。黎川若放任他走火入魔,将来或许要有更大的灾祸。若是放在他们自己身上,或许也会如此选择。
老两口舒心了,黎川自然也舒坦了些。她与文烁君的事实真相可以再掰扯,但至少,不能再让家人忧心了。
席到一半,忽有一个鳗鱼小兵跑进来,兴高采烈的高呼,“三殿下,我们又找到一个蚌女,就是您想要的那种。”
泾川眉头一拧,表情很不自然地使了个眼色叫他别说了。可那小兵颇没有眼力见,“这个不需您亲自去降,我们已经带回来了。”
“咳咳”
泾川又咳了两声,小兵这才看了看周围,小声说,“您先用膳,我们在外头等着您。”
泾川抬手扶额,遮住一脸的无语之色。
这时,老龙王“啪”
一声放下筷子,“你如今已是东海之主,还同纨绔一般玩物丧志,先前那些玩意儿至少无伤大雅,如今做起这等腌臜事来。”
“不是父王,我是……”
泾川想要解释什么,可话到一半,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是是是,是什么。别以为为父不知道,你那练功房内三天两头送进去女子。为父早说你到了年纪,该成家便成家,少在外留风流债。”
老龙王敲着桌子,不明白自己钟情一世,怎生了这么一个浪荡子。
“父王,我是……我是为了修行。”
泾川终于找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合修确实对修行略有助力,但沉迷于此,反而亏损身体……”
老龙王说到这里顿住了,左右顾盼看了看两个未出阁的闺女,最终狠狠叹了一口气,拂袖而去。
他们的母亲拍了拍泾川的肩膀,也叹了口气,道,“你父王说的不错,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摇了摇头,跟上了老龙王的脚步。
晴川和黎川相互看了一眼,以一种不可描述地眼神打量起自家弟弟。不约而同地摇着头,嘴里出“啧啧”
声。
“哎呀!我不是……”
泾川还想解释。
黎川说,“那你好好说说,除了合修,还有什么是需要女子来帮你修行的?”
“你还不是也帮文烁君修炼,你们也是合修了?”
泾川说不清,便开始口不择言,口无遮拦,口……
果然,黎川当即就甩了脸子,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