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来,可还能说话?”
萧滢滢开口打断了吴成蹊。
“老奴问心无愧,还请……请郡主……明察!”
架上人艰难喊话,声音沙哑。
吴成蹊一拍桌子,喝道,“还敢叫嚣!”
萧滢滢不耐烦道,“吴大人劳苦,本将军既来了,您就歇着吧!”
抛开郡主身份,吴成蹊也不敢不服,毕竟王军在城门底下扎着营,镇北王在城里坐着,只得闭了嘴,在一条板凳上安静落了座。
萧滢滢又道,“半月前,临芳苑忽然翻新刷漆,你可知道?”
“老奴知道……春来潮,便进了清漆将院子里的门窗柱子刷了。”
萧滢滢示意狱卒给德来喂些水,好说话,“据我所知,临芳苑,广陵府,清和园都前后上了新漆,可是你的主意?”
德来饮完几口水,说话顺溜了许多,“非也。老奴是大人的家奴,临芳苑是大人别苑,老奴自临芳苑建成起分去别苑守了五年。在临芳苑,老奴还算说得上话。可广陵府清和园是别家的院子。老奴怎可能插手别家的事务?”
萧滢滢侧过头,余光扫到后面老实巴交坐着的吴成蹊,“说说,广陵府和清和园。”
吴成蹊赶紧应答,“哦!臣工向来勤俭,无甚家财。王爷郡主来了,臣工实在无处招待,便借来这两处宅院。世子住的广陵府是城中富贾万金的旧宅,年前万家迁了新居,院子就空着了。王爷所居清和园是内子娘家徐家的院子,内子好诗酒,常在此处设花会宴客。清和园园林风景最为雅致,春来百花……”
“这两处院子都由什么人在打理?”
萧滢滢再一次打断他。
“一个是万家的仆从王海,一个是徐家的管事婆子江氏。”
“把人都叫来。”
此时吴成蹊却有些踌躇,“江氏可以叫来,但王海儿……”
“王海怎么了?”
“王海儿昨日……狱中自尽了……”
“哦。”
萧滢滢喝了一口茶,“是被大人严刑打死了吧。”
吴成蹊支支吾吾,萧滢滢却没打算追究,只把精神放在审问犯人上。
不一会儿,江氏被带了出来。
她髻不算服帖,但看得出是用手整理了重新簪过的。身上的衣料很是不错,虽然在这牢狱里沾了脏污,但依旧看得出体面。
跟挂在架子上的德来很有反差,或许是还没审到她,又或许吴成蹊是很给泰山家面子,特地关照了徐家的家仆。
江氏走进来,有礼有节地向各位行了礼。
萧滢滢问了同样的问题:“清和园上新漆,可是你安排的?”
江氏低着眉,恭谨回答道,“回郡主,园子上漆是万家的小郎君安排的。前些日子,我家六娘在清和园办花宴,宴请了万家,万家小郎君在宴席上许诺给整个清和园重新上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