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们懂得。”
崔非妈妈都不知道哭过多少次了,非常理解刘香的心情,她看着努力走路的儿子,也露出欣慰开怀笑容,“儿子,你还想再针灸吗?如果想咱们再扎半个月多恢复一点。”
崔非当然想,但白苏觉得没必要,继续针灸也是浪费资源,“你现在经脉已经恢复荣养,后续自己多锻炼就行。”
她顿了顿,又恭喜了一声:“恭喜恢复健康。”
“谢谢。”
崔非清秀的脸庞上也洋溢着真诚感激之情,“对亏了有你,不然我这辈子站不起来。”
“应该的。”
白苏转头又点了几个人,其中就包括每天过来的古老爷子,“老爷子,你现在身体很好,别再混进来针灸了。”
古老爷子嘿嘿笑了笑:“我陪金老一起,他一个人针灸太孤单了。”
“老爷子,我们这里这么多人陪着呢,哪里会孤单?”
其他过来排队针灸的人直接戳穿他的小心思,玩笑式的说道:“你身体好了就别来占医疗资源了,留给咱们这些缺胳膊断腿的吧。”
古老爷子看向说话这个截肢腿疼的病人,也不好意思过度占用医疗资源,笑呵呵说行:“好吧,让你们针。”
白苏少针灸十几人,时间也宽裕了许多,提早帮门外候诊的人看起病。
先进来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孩,女孩穿着比普通人厚一点的外套,脸上带着口罩,遮住了三分之二的脸,白苏只能看到她一双漂亮的杏眼,但眼睛里却藏着五斤疲惫。
白苏轻声询问:“很冷吗?”
“有一点。”
女孩蔡心小心取下口罩,露出了自己的下半张脸,“我得了一种罕见病,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
女孩皮肤很白,鼻子以上的区域看起来很漂亮,但鼻子以下、包括嘴巴的区域都是紧绷着,细薄的嘴唇努力的包住牙齿,瞧着像是绷着一层皮。
“我前年入秋时老觉得手足发冷,后来冬天指端颜色苍白,我一开始以为是冻的,也诶多想,去年上半年就陆陆续续出现皮肤红斑瘙痒等情况,当时恰好是春天,我以为是过敏。”
女孩汪洋轻声说着自己的情况,说话间嘴巴一张一合的,脸上像绷着一层画皮,看起来更诡异了。
“当时我自己买了氯雷他定片来
()吃,吃了一周左右稍微好了一点,我就没再管了,但之后又陆陆续续出现,一直持续了一个月左右,我才去挂了皮肤科。”
“等去检查后发现并非是过敏,而是罕见的硬皮病。”
汪洋指着脸颊和手肘位置,“后来慢慢的皮肤萎缩变薄,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白苏看着汪洋的脸颊,皮肤绷紧发亮,脸上的皱纹、皱襞都消失没有了,变成了一张薄皮僵硬挂在脸上,口唇很薄,紧缩在一起,连做表情和张口说话都有点受限制。
“我身上还有很多,还有地方发黑,医生说我属于发展快的那一种,以后可能会全身皮肤都微缩,关节会僵硬变成木偶人似的,到最后内脏还会衰竭。”
汪洋的声音很轻,里面没有太多情绪,平淡的像在叙述别人的事情。
汪洋在确诊、吃药无用后就认命了,整日待在家里等死,父母看她在家总是不发一言,于是劝她到全国各地旅游。
刚好她曾经工作不错,攒了不少钱,加上父母资助,所以已经出来旅行一个多月了,心情确实好了不少,也平静许多。
来到这座城市见了大学同学,两人闲聊时说起了白氏医馆,大学同学刚好来针灸了近视眼,所以极力推荐她也过来看看。
同学的话就像一颗种子,落入她心尖,也让她绝望的心底生出一丝期待,所以今天来了这儿,“白医生,我这病最初手疼发冷其实是出现了雷诺想象,当时没有引起重视,后来也晚了。”
“我去过很多医院,医生都说没有特效药,运气好过几年可能自己会恢复,运气不好就和泥土为伍了。”
虽然她的语气平静,但白苏还是能从平静的语气下感受到她是绝望无助的,“别悲观,会有法子的。”
汪洋点点头:“今天是我来第一次尝试中医。”
“您应该没见过这种的病症吧?”
“第一次见,但是听说过。”
白苏朝女孩温和的笑了笑,语气也不由放轻一些,免得吓到她:“你这个病和中医里有一个叫皮痹的病很相似。”
汪洋怔了怔,“中医里有?”
“我以为是医院研究发现的新病。”
白苏点头,“别小瞧我们老祖宗的智慧。”
“素问里说:肌痹不已,复感于邪,内舍于脾;皮痹不已,复感于邪,内舍于肺。”
①
“小师姐,我知道这个。”
何信背这一部分背了许久。
“师父,我也知道。”
程冬冬又补充一句,“其他书里有写,皮痹者,即寒痹也。邪在皮毛,瘾疹风疮,搔之不痛,初起皮中如虫行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