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外就是连带的套厅,晚饭摆在沙前的玻璃茶几上。
两人先后落座,姰暖先捧了一小碗汤喝下去。
中午在江公馆那边,那些饭菜的确是不怎么合胃口,地方和地方的口味都会有差距。
如今吃到熟悉的口味,半碗乌鸡汤下肚,鲜滑入喉,她瞬间有了胃口。
姰暖就着四菜一汤,吃下了一整碗饭。
这是前所未有头一次。
江四爷难免也小小惊讶了一下,不过她难得正经像是在吃饭,不是在应付差事,他也算感到欣慰。
用过饭,江四爷起身喊了佣人进来收走,便当先牵着姰暖回了卧房。
推上房门,他将人往盥洗室里带。
“在列车上几日,先沐个浴,解解乏再睡。”
盥洗室的灯一亮,姰暖立在门边,先是被头顶璀璨的荷叶吊灯晃了眼,紧接着就惊讶于室内奢华的装潢。
大理石面的洗漱池,干净透亮的镜面,还有角落里圆形的白瓷浴池。
里头的每一样装潢,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新印象。
这比华丽奢侈的小洋楼和卧房,都要令她觉得新鲜。
她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指了指那白瓷浴池。
“这个,是用来沐浴的?”
江四爷挑眉笑嗯一声,拉着她走到洗漱台前,将鎏金水龙头拧开。
“你先洗个脸,爷替你放水。”
姰暖虽然从未见到过这样新颖的东西,但不妨碍她看几眼就明白怎么用。
她洗过脸,对着镜子擦干面上水渍,又侧目看着弯腰在浴池前放水的男人,若有所思。
军阀门第,果真权势滔天,富贵不可及。
这个男人,在同她有云泥之别的生活里长大,吃穿用度都是她从未奢望过的精致奢侈。
这种差距感,如今来到云宁城后,比之先前在洪城时,越过之不及。
若不是当初一时看中了她的皮相,会有可能同她生儿育女,带她回家成亲吗?
她读那么多年书,还没有天真到,相信一见钟情就能私定终身。
他现在在她身上能寻觅到的新鲜和喜欢,没可能天长日久不变的。
江四爷,她到底抓不抓得住这男人的心?
姰暖脑子里几番念头转过,那边江四爷已经站起身看过来。
“过来吧,水好了。”
姰暖眨眨眼,轻嗯一声,缓步走上前。
男人薄唇浅扬,抬手用指尖将贴在她面颊侧的一缕丝撩开。
“你大着肚子,行动小心些,水落在地砖上,会打滑。”
姰暖浅浅弯唇,“我知道,四爷快出去吧。”
江四爷唇角动了动,最后轻轻捏了下她下巴,眉梢眼尾浮着丝丝清懒笑意。
“爷就在外头,别锁门,有需要随时喊。”
姰暖耳尖儿染红,垂下眼轻轻嗯了一声。
江四爷也没再耽搁,径直走出了盥洗室。
门被自外带上,姰暖立在浴池边静了片刻,这才慢慢褪下裙裳。
江四爷虽是什么都没说,可同床共枕这么久,那点事的默契已经衍生了。
他动了念头,她从一个眼神里便能感应到。
如果他现在是喜欢她的模样,喜欢同她那样亲近。
那她吊了人这么久,如今取得了第一步的胜利,也是时候该给他个甜头。
但有些事,松一把就要抻一下。
也不能就纵容他……
姰暖自盥洗室里出来时,江四爷并不在屋里。
她看了眼房门,擦拭着头上水渍,缓步走到床边坐下。
此时的江四爷,正在楼梯口听项冲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