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秋芬在祝家住了下来,十分理所当然。
她指挥着,把家里上上下下的家具都挪动了一遍,弄成个「招财聚气」的好风水。
与此同时,我的身体莫名其妙地一天天虚弱下来。
可能与郑秋芬变本加厉的挤兑有关。
「灵缔下来了?」
一看到我从楼上下来,她笑着招呼我,「快吃吧,我们还给你留着点。」
桌子上,是吃剩的残羹冷炙。
我家佣人都不会吃的东西。
我深深皱起了眉头。
「还有啊。」
她貌似一脸关切,「我听说残疾人不活动,血管会堵塞的。」
「从今天起,你就负责洗碗吧。」
她粗短手指一指,厨房的锅碗瓢盆杂乱地堆在水槽里,「我今天特意交代不用洗碗了,正好留给你洗。」
我微微一愣,有些无措地看向沙发上的祝虞。
可一贯袒护我的祝虞,只是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发:「灵缔,我妈说得也有道理……」
一贯亲切和蔼、宛如我半个父亲的祝海富,更是漠然地扭过了头。
我有些茫然。
……为什么我总感觉,自从郑秋芬来了之后,祝家父子都对我冷淡了许多。
但这种冷淡不是高高在上的鄙视。
更像是利用完什么之后,把毫无价值的东西一脚踢开的不耐烦。
脑子乱糟糟的。
我屈起手指,有节奏地敲了敲轮椅扶手。
这是在呼唤我养的萨摩耶。
吃每顿饭之前,我都要叫它一次,看看佣人有没有忘记喂它。
只是今天我一连敲了好几下,也不见那团毛茸茸的雪色身影奔向我。
我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哎呀,灵缔,忘了跟你说了。」
郑秋芬笑吟吟地,「你那个大白狗啊,今天被你祝叔叔送走了。」
「这狗凶得很哦,我给它喂东西的时候差点被它咬到,哎呀,吓死人了。」
她夸张地拍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这么凶的狗狗,可不能留在家里。」
可是雪绒很乖,从来不会咬人。
那天晚上,我在后院找到了雪绒的尸体。
七窍流血,分明是被毒死的。
从满月就开始陪伴我的小狗,浑身泥泞血污,像垃圾一样被扔在臭气熏天的污水沟旁。
心脏突然一阵绞痛。
我登时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