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们几人交谈时,禧妃的目光不经意间再次扫过昭贵嫔。
这一次,她的视线停留在了昭贵嫔的头上,紧接着,她的眼神也变得惊愕。
禧妃定睛一看,才现昭贵嫔头上的饰、脖子上的项链以及耳环,无一不是太后当年的嫁妆。
她自幼入宫,对这套头面自然再熟悉不过。
七岁那年,她在坤宁宫与还是太子的陛下初次相遇。
彼时的他,英俊潇洒,气质高贵,是意气风的少年郎,只一眼,便让她情窦初开,之后的六年里,她想尽办法制造各种与他偶遇的机会,只为能多见他一面。
然而,这六年陪伴,似乎并未在他心中激起一丝涟漪。
及笄之后,她如愿以偿地入宫为妃,至今已有七个年头,入宫这些年,他对她宠爱有加,让她在后宫之中几乎无人能及。
她一直以为,他是喜欢她的,是在乎她的。
可是,去年的那次小产,却让她如梦初醒。
她终于明白,这个男人的心是铁石,捂不暖,他对她的好,不过是帝王的恩泽,与爱情无关。
她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与其他人并无本质区别,他从未真正在意过她们,更不会在她们身上花费心思。
禧妃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苦涩的滋味在她口中蔓延,原来他不是没有心,只是能让他动心的不是她。
自己这十几年来的爱慕和期待,都成了一场可笑的闹剧,她就像一个小丑,在舞台上独自演绎着自己的深情,而他,却始终只是一个冷漠的看客。
德妃和容妃听到陛下之言,心中也很是震惊,陛下何时开始关心后宫女子在宫宴上的穿着了?
难道陛下是在帮助昭贵嫔讨好太后?
短短数月未见,昭贵嫔竟然比去行宫前更受宠了。
皇后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复杂,她凝视着云梦卿,即使明知她无法怀孕,心中也涌起了除掉她的念头。
陛下对她实在太过特别,这让她心生恐慌。
宴会结束后,端坐了一个时辰的云梦卿坐在轿辇上,准备回灵犀宫,参加宫宴也太累人了。
太监们抬着轿辇在宫道上,一旁的青鸢小声说道:“主子,前面好像停着一位娘娘的轿辇。”
云梦卿皱了皱眉,“能看清是谁吗?”
“好像是禧妃娘娘。”
等云梦卿的轿辇追上禧妃时,抬辇的太监停了下来,云梦卿坐在轿子上颔示意,“臣妾参见禧妃娘娘。”
禧妃此时更近距离看着昭贵嫔,感叹她的确有世间难寻的美貌,随后说道:“昭贵嫔真是本宫见过最美的女子。”
“禧妃娘娘谬赞了。”
云梦卿心中叹气,长得太美也有烦恼,这后宫的女人每次一见她,就夸她美貌,想谦虚一点都怕别人以为她在炫耀。
“昭贵嫔可愿和本宫同行一段路?”
禧妃的珍华宫和灵犀宫都是后宫前几的宫殿,挨得也近,云梦卿点了点头,“禧妃娘娘相邀,臣妾自然愿意。”
随即两人的轿辇同时抬起,并排着前行。
“想必昭贵嫔也知道本宫为何离宫吧。”
“臣妾略知一二。”
“本宫去年失去孩子,明明凶手就在眼前,却无法手刃仇人,为腹中孩儿报仇,可今日回宫,那个女人竟然已经被陛下送出宫去。”
禧妃知道琛昭仪最在意的是什么,无非是陛下的宠爱,被陛下送出宫比杀了她更让她痛苦,更何况琛昭仪最骄傲的后盾,当初权势滔天的秦家也在一夕之间轰然倒塌。
当初她和琛昭仪二人在后宫中受宠程度相差无几,可琛昭仪一直没有怀孕,而她却在入宫五年后次怀孕了。
她知道后宫的孩子生下来不容易,可没想到她千防万防,甚至动用了太后在后宫的人手,竟然也没有保住。
她的孩子已经足足五个月了,小产时已经是个成了型的男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