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远峤静静看着面前的小师弟,眉心微蹙没有言语。
对方先前拿着那把小竹剑练了几招几式,此时胸口微微起伏,脸蛋儿都染上绯色,柔软乌安静地贴在白腻脖颈间。
如今又一副垂认错的模样,惹人心怜。
他莫名想起那天竹林,褚师筠曾告诫过的话。
难道云渺真是那种以身世博取怜惜,实则……
“抬头。”
薛远峤伸手半强迫式地抬起云渺的下巴,带着薄茧的指腹,不出意料会在柔嫩肌肤上留下指痕,厉声道:“师兄相信渺渺不是那种撒谎成性的小骗子,但你要说出缘由来,知道么?”
“哥哥,我、我知道错了。”
云渺那双桃花眼眨巴眨巴的,呼吸都急促起来,香甜气息扑在对方脸上。
他感觉薛师兄真有些生气,赶忙拉近关系讨好起来。
然而薛远峤还不知道,面前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小师弟实则藏着坏心眼儿,即将要编排起照顾自己长大的养兄。
“其实我也没有骗人啦!我的确没有亲兄弟,只是……只是有个父母带回家的养兄,呃,就是收徒大典上的那个钟翊……”
“养兄?”
原来对方是有个哥哥的,难怪撒娇使性叫起人来那么熟练。
同是明方县人士……
眼眸一瞬间似湖水般幽沉下去,薛远峤突然轻轻放开云渺,不经意和对方拉开些距离,扯出一抹笑意温声道:“那崔掌门新收的那位好师弟,才应该是渺渺你的哥哥。”
“只是那天为何不同他相认呢,我瞧你们两个都对彼此很是关心。”
“才不是呢!”
云渺压根儿看不出薛远峤温和面容下的不对劲,一心想着“给钟翊泼脏水”
的新任务,眼神飘飘忽忽,鼓着脸颊道:“他、他在家总欺负我来着,我们早就恩断义绝啦!”
“至于那天为什么装作不认识……都是因为钟翊嫌弃我笨,怕我丢他的脸面!”
薛远峤紧握着白虹剑的手掌,稍稍松开些。
“他嫌弃我不会做八股文,又肩不能提手不能抗,将来不知道靠什么营生呢。”
云渺不知不觉带上些真情实感,将私塾先生骂自己笨蛋的怒火移到钟翊身上,尾音拖得又软又绵:“秀才有什么了不起,还没考上状元就管教我,哼……”
察觉到小师弟话中的委屈不似作假,薛远峤这才真正缓和下神色,摸摸对方的脑袋正色道:“那个钟翊,又欺负你了吗?”
他想到云渺从前说过经常被同村的孩子欺负,很自然地联想到那个养兄身上。
对原本看好的所谓掌门师弟,竟然也升起淡淡恶感。
“最近没有欺负啦!但、但是他从前在家对我很坏的……”
云渺绞尽脑汁去给养兄泼脏水,结结巴巴道:“钟翊把家里的钱袋子霸占掉,只给我几个铜板当零用钱,夏天想吃冰酪都要去求他才行。”
“我嫌热,晚上不穿里衣也不盖被子,他就要打我屁股!”
“你和他一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