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丽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你以后想去哪里,想做什么,我都不会管了,随你做什么去吧”
谭婶有气无力地说道。对谭丽,她始终没有看一眼。
当躺着谭局的病床被从病房里拖出来后,谭婶马上跟了上去,林蔓和秦峰紧随其后,小田与其他人跟在最后头。所有的人都走了,走廊里只剩下了谭丽一个人。
走到廊道拐角时,林蔓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谭丽怔怔地看着他们,想跟上来又没有跟上来,犹豫不决。
这是林蔓最后一次见到谭丽,在之后的葬礼上,谭婶告诉她,谭丽当晚就坐火车离开了,说是要找她的父亲去。这一次,谭婶没有劝她,也没有拦她。据谭婶说,谭丽走的时候,是带着怨气走的。她那股子莫名的怨气也不知道是对谁。说是对谭局吧其实谭局尽心抚养她长大,没任何对不起她,还反倒被她气死。说是对她母亲吧她对她更是没什么印象,要说对她的怨恨,根本无从谈起。
末了,有人说起她,也唯有感叹道“这谭丽从一生下就是来向谭局一家要债的,先是克死了她妈,又是折腾死了她外公。想来,要是谭婶还执迷不悟,也迟早会被她气死。”
谭局的葬礼庄严而隆重。
在签到名单上签字时,林蔓在单子上意外地看见了苏青的名字。苏青的名字前有她的职位省厅xxxx副处长。
葬礼结束后,谭婶向上面申请了手续,要求回到南方老家生活,安度晚年。考虑到谭局生前所作贡献,谭婶的申请很快得到了批准。
在火车站送别时,林蔓和秦峰向谭婶打听当年的往事。谭局去世后,谭婶就成了唯一的知情人。
“对于当年去孤儿院领养我的事,谭局有没有对您说过什么”
秦峰问道。
谭婶道“你谭叔那个人话一向少。无论是工作上的事,还是单位里的事,他从来都不对我讲。我问也问不出来。就好比领养你那件事来说好了,冷不防突然有天他把你领回来了,然后让我把你当亲生儿子待。我问他怎么突然想要领养个孩子,他什么都不说。”
林蔓从旁插话道“谭局有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战友,来往很密切的那种”
谭婶道“他战友是不少,但要说跟谁来往特别多,倒也没有,都是平时逢年过节最多聚一下。但要是谁需要帮忙,他一准儿竭尽全力。”
秦峰不甘心线索就此中断,又问谭婶道“那么,在领养我回来前的一段时间里,有没有什么人来找过谭局”
谭婶眼前一亮,显然想起了什么,回答道“你还别说,经你这么提醒,我还真想起了一件事。有一个夜里,老谭一个好久不见的老领导来找他。”
“老领导”
林蔓感到疑惑,难道拜托谭局领养秦峰的人岁数很大。
谭婶补充道“说是老领导,其实那人的年纪比老谭还年轻不少,约莫四十岁上下吧据老谭说,那个人有文化,军校毕业,进部队的时候就担领导岗位了。”
秦峰道“他们都聊了什么”
谭婶摇了摇头“他们是在书房谈的事情,关上了门,外面听不见一点动静。”
林蔓道“那么那个人姓什么,您知道么”
谭婶略想了想,回答道“那个人姓徐,他是和他夫人一起过来的。”
一听到“徐”
字,林蔓忍不住问道“他夫人是不是姓叶”
“没错,你怎么知道”
谭婶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林蔓竟一猜就中。
绿皮火车轰隆隆地开进了站,车门打开,小田先拎着行李上车。
时间紧迫,秦峰又接着追问谭婶“您还记不记得,我在疗养院里住了三年”
谭婶点头道“我记得,老谭突然说你得了怪病,我要去医院看你,他怎么都不让,说是我去了会影响医生治疗。对了”
蓦地,谭婶又想起了一件事道“你后来治病的那个疗养院,还是之前你谭叔那个姓徐的战友安排的呐”
火车车顶的汽笛鸣叫了起来,列车员在站台上奔来跑去,催着站台上的人上车。
谭婶上车之后,抬起车窗向林蔓和秦峰挥手告别。
火车开起来了,林蔓和秦峰站在车下,目送着谭婶远去。
“那个姓徐的人”
林蔓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对秦峰把心里话说出来。
火车驶离了站台,秦峰仍没有走,而是心事重重地站在原地,苦苦思索谭婶口中姓徐的人的身份。冷不防林蔓突然开口,他转头看向她。
顿了一顿,林蔓说道“市政厅徐秘书的母亲也是姓叶。”
秦峰道“你的意思是”
林蔓道“或许,我们该去找徐秘书的父母问一下。也有可能,我们一看见他们,事情的真相就水落石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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