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交契画押时,闻青轻让牙行的人去闻府拿钱,许兼却让小七给牙人带路,道:“去二咏巷拿钱吧。”
闻青轻懵懵的,望着许兼问:“阿兄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许兼很轻地笑了一下,哄她说:“我难道不是举世的名医吗。”
可是你这么穷。
闻青轻心中嘟囔,却不敢说出来,揪揪枕席上的毛,揪出来一堆线团。
许兼道:“有一部分是陛下给的赏赐,有些是诊金。”
约莫过了一刻钟,小七抱着一个重重的匣子回来,匣子里堆着满满的金条,付了买宅子的钱,还余下一小条金子。
许兼把小金条给了闻青轻,语气温和,说:“零花钱。”
闻青轻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阿兄往她的小陶罐里扔金子的日子,心中又是酸软又是感动,抱着许兼蹭了蹭,软软喊阿兄,许兼道:“怎么这么粘人。”
闻青轻哼了一下,道:“我就要。”
许兼揉揉她的脑袋。
买了宅子,还要雇人来看家护院、洒扫侍奉,单单许兼可以治好江醒的病这一条,就足够引得无数人前仆后继来杀他,招人一事更应小心,闻青轻没有做过这种事,有些为难,少顷又想到,如果是太子殿下,一定知道怎么做。
闻青轻想去问问他,只是现在已经很晚了,因为这种小事去打扰他很不妥当。
算来,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只要想到他,就很想见到他。
闻青轻想了想,还是去了行宫,去之前,先去许兼那里拿了一剂药。
很好,她是去给他送药的。
此时的行宫,月光爬上梢头,漆黑的夜空上繁星点点,因为先皇后忌日的缘故,江醒这些时日的心情一直称不上很好,他沐浴过后,披了一件霜白的氅衣在院中赏月,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江醒听见院外细细碎碎的动静。
他怔了一怔,抬眼往前看,见到闻青轻抱着一个纸包从门口进来,她穿了一身青色的衣裳,发上沾了几片花叶。
江醒问:“你怎么来了。”
闻青轻理直气壮地开口:“我是来给殿下送药的。”
江醒心中愉快,却不表现出来,无论如何,她深夜来此终究不妥当。
江醒握着酒盏在手中转了转,笑得很浅,道:“我原来是要病死了,竟然让你深夜上山送药。”
闻青轻已在他身侧坐下,听到这话呸呸两声,一个不慎,纸包从怀中掉下去,摔在地上散开,露出里面包着的甘草、金银花等寻常药材,显而易见,这些药不可能拿来给太子殿下治病。
江醒笑了一下。
闻青轻耳尖一下子红了,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又气又恼,道:“我不可以来行宫吗。”
江醒心里一软,说:“可以。”
闻青轻这才满意。
这时,宋书推开院门进来,说:“殿下,春猎所需都已经备好了。”
他看见闻青轻,愣了一下。
闻青轻坐直了身子,竖起耳尖,道:“春猎?”
宋书说:“是。”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闻青轻问:“要多久。”
宋书说:“大概半个月。”
那她岂不是很长一段时间看不见太子殿下,闻青轻眨了眨眼睛,抬头看着江醒,语带期待,问:“我可以去吗。”
江醒抿一口清酒,说:“不可以。”
“哼。”
江醒垂眸一笑,道:“一场春猎而已,也值得你闹脾气。”
闻青轻说:“焉知就是为了一场春猎呢,我难道不是想和你一起出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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