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走到近前,刚要说话。
6如琢忽然给了她一个眼神。
裴玉也忽然间读懂了。
但是她拒绝。
大庭广众,怎么能亲她耳朵?这要是传出去,千里之外就要被御史台上奏章弹劾。
6如琢看向别处,大有你不亲我不听的意思。
裴玉无法,只好退而求其次,附耳对她说话。
6如琢看了她一眼,勉勉强强地放过了她。
方才一片混乱的山庄井然有序,如果忽略官兵们手中锋利长矛的话,倒也和乐融融。
裴玉身着大红飞鱼服,腰挎绣春刀,长身玉立,站在6如琢身后。
6如琢指尖勾着玉佩,漫不经心道:“本官来了这么久,还不知新的盟主是哪位?听闻是位女中豪杰,可在这里?”
祝无心中不忿,却不得不上前。
“祝某便是。”
6如琢打量了她一番,道:“果然非同凡响。”
她下巴一抬,懒声道:“赐座。”
小兵搬来了座椅,却不知放在何处,6如琢道:“为表朝廷对江湖的尊重,就坐在本官旁边罢。”
偌大的唐家庄,噤若寒蝉,两张太师椅并排放在中央,坐的竟是两个女人。
众人身处其中,尤其是男子,不可谓不深觉荒谬。
然而却又挑不出问题,一个锦衣卫都督,一个武林盟主,代表的是朝廷和江湖的最高领导者。
祝无亦生出几分恍惚。
这不就是二十年前,她们俩分开各自为战时想要得到的吗?
6如琢摆足了谱,看向身边的祝无道:“祝掌门可曾听闻,江湖上流传一门邪功,需生取童子心头血。”
祝无点头道:“是,正是魔教所为。”
6如琢似笑非笑:“仅仅是魔教?”
祝无经此乱象,难道还不知道正道中有多少偷练邪功丧心病狂之辈?她沉默下来,无言应对。
6如琢道:“大楚境内命案频,手段残忍,性质恶劣,本官奉命彻查此事。本官眼中,无正邪之分,只有国朝律法。有违国朝律法,朝廷断然不饶!诸位可明白?”
她这句话是面向众人说的,目色寒凛。
在场江湖人神情各异,无人反驳。
6如琢放下掌中玉佩,勾唇道:“既然如此,便来审一审这案子。”
众人一愣,连裴玉也跟着一怔。
在这里审?
6如琢朗声道:“滁州府李知府何在?”
李知府本已晕过去,听见声音又吓醒过来,扶着官帽连滚带爬地跑过来,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