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館旁,穿過一條寬闊的林蔭道,就是學校北門。
門口站著一個身姿清越挺拔的男人。他站在林蔭道的盡頭,抬眼看過來,那雙清亮的眼眸便帶上了笑意,像是春日融了一江水,帶著暖意。
盛如珩快步走了過去。
「等很久了?」
裴聆笑著搖搖頭:「剛到。」
Z體大管理嚴格,只有教職工或學生刷卡才能進出,他在門口站了1o來分鐘,倒是不覺得等得久,就是保安大叔總是頻頻朝他看來,讓他有些不自在。
活像他是個圖謀不軌的危險分子似的。
「走吧。」盛如珩牽起他的手,「帶你吹吹翡翠河畔的風。」
Z體大的北門出來,過人行橫道,路道旁邊有一條寬闊的長河。河岸兩旁種植了許多綠植,河水又碧綠如玉,綠色交融,相映成,十分好看。
他們慢慢地沿著河岸走著,有一對年輕情侶牽手和他們迎面而過。那個女生注意到了他們牽在一起的手,多看了他們幾眼。
被打量,裴聆的手指動了動,有些想鬆開。
盛如珩卻握得緊,對旁人的目光視若無睹,唇角還掛著笑,一副心情甚好的模樣。
盛如珩問他:「今天姜醫生怎麼說?」
今天他有課,裴聆下午去做心理諮詢,他沒能陪著去,但對裴聆心理諮詢的情況,盛如珩一向都很上心。
說到這個,裴聆握住他的手晃了一下,語氣都是難掩的欣喜:「姜醫生說,我可以停藥了!」
盛如珩被他的情緒感染,也笑了起來:「那心理諮詢呢?」
「一周。」裴聆故意頓了頓,然後才拉長了語調說,「一次!」
「做完諮詢的時候怎麼不告訴我。」盛如珩有些意外,然後眼裡的笑意更深了。
「那會兒你在上課。」裴聆眨了眨眼,「而且,我想當面告訴你。」
他總覺得文字能表達的情緒不足實際上的十分之一,所以他想當面告訴盛如珩。
告訴他,他在慢慢好起來。
「聽聽。」盛如珩停下了腳步,看向他,「所以你看,你遠比你想像中更堅強,更有韌性。」
好多人陷入泥潭裡,拼命掙扎越陷越深以後就放棄了,好多人被路過的好心人拉了一把,不僅不借力脫身,反而將路人也拖了進去。
但是裴聆不一樣。
裴聆哭著、喊著、拽著、扯著,用盡了一切力氣,把自己從泥潭裡拖了出來。
他深陷泥潭,仍然清明自如,不受浸染。
這麼好的裴聆,叫他好想藏起來,不讓別人看到他的熠熠生光。
但這麼好的裴聆,也讓他想炫耀,讓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熠熠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