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她是打,問裴聆有沒有動心。
這次是認真詢問。
李真真也有些捉摸不定裴聆的心思,因為對於盛如珩,裴聆的心思太內斂了,對她都從未展露過過多的情緒。
喜歡嗎?
當然喜歡。
可是喜歡沒有用。
好多人打著「喜歡」的旗號,光明正大理直氣壯地擠進對方的生活里,索取對方的愛意。互相喜歡的時候無疑是甜蜜的,可以說盡誓言,許諾永遠。可是等鮮感消逝,或者是愛意消磨殆盡,總有一個人會瀟灑地轉身離去。
裴聆很清楚自己不是一個瀟灑的人,他會是被扔下的人,是留在原地痛苦的人。
他嘆了口氣:「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
李真真聞言,突然覺得,盛如珩有些可憐。本來打定主意不把某些事告訴裴聆的心也開始動搖了。
裴聆的顧慮她大概能猜到一些,無非是覺得盛如珩有個很喜歡的,所以躊躇不前,但那個人,本就是他自己……
只是他不知道。
李真真也嘆氣:「你覺得很好,可是盛如珩不一定覺得很好。」
喜歡一個人,怎麼可能只想和對方做朋友啊。
感情中的曖昧拉扯就像是在沙灘中尋找埋藏的寶藏,心意相通的人知道有,但不知道它在哪裡,只能尋尋覓覓。
心意不明的人連有沒有寶藏都不知道,他們只能獨自從天黑找到天明,找不到寶藏的蹤影,他會懷疑,會頹喪,甚至會想要放棄……
李真真看向裴聆:「你知不知道,盛如珩喜歡了很多年……」
「裴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來的周逾白拉過椅子,在裴聆身旁坐了下來。
也打斷了李真真的話。
「嘩——」鹹濕的海風喧囂著將層層海浪推向岸邊,像抖開明淨蔚藍的錦緞,撫過金色的沙灘。
周逾白和李真真的視線撞在一起,短短的一瞬,神色淡淡。他垂下眼,拿起了桌上的一包濕巾,拆開擦臉。
「如珩昨晚喝得有些多,沒休息好,待會兒回去你能開車嗎?」
他早上倒是在生物鐘里醒過來了,但頭又沉又重,想接著睡,又想起盛如珩,也不知道他昨晚有沒有睡……這才強撐著起來了。
坐著和李真真聊了會兒天,裴聆已經不困了,頭倒是隱隱有一些疼,但感覺還好。他點了點頭,又覺得有些奇怪:「他昨晚在外面和你喝酒嗎?」
他只隱約記得盛如珩和他道了晚安,說要去看一下錄的視頻,讓他先睡。
可是一整晚,他似乎都沒感覺有人進過帳篷……
「我們倆昨晚後來又喝了一會兒。」周逾白隨口道,「聊起了高中的事,聊得晚了些。」
他又看了李真真一眼,那一眼裡,帶著提醒。
他站起身:「我去叫送青起來。」
裴聆拿起手邊的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真真,你剛才要說什麼?」
「嗯?」李真真的神色有些迷惘,剛才周逾白是故意打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