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都入夜极寒,多时漫天大雾。
鹿衔枝的胃口一贯很好,可今日却有些意兴阑珊。
她让大丫鬟把一桌的吃食都分给院里的下人,戴上幕笠自顾自走出房门。
这几日她一直待在西院未曾出去过,心里闷得慌,信息更是闭塞。出去溜达一圈散散心,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
“诶,你们听说了,苏氏族反水了,撕毁了和平合约,要向我们宣战呢!”
“什么!我就说苏人都是贱血脉!不安好心,果然沉不住气了!
“未曾听闻,怎的啦?”
另一人问。
“听说苏氏族新继任的掌权人是苏二!那厮从前便仗着他姑妈是北都君后作威作福,见不得公子比他厉害威风,扬言要把公子大卸八块呢!”
“就他?呸!就凭他那浪荡虚乏的空架子,能受得住公子一击我都不信!”
另一人显然更沉稳,“怎的会是苏二继位?苏老再怎么昏厥,苏氏族还有几大长老坐镇,他们怎敢拿苏氏族的未来开玩笑?”
“听说,是弑父杀兄。。。。。。”
鹿衔枝听到几人的攀谈声,沉吟片刻,拢紧幕笠,快而轻地走到丫鬟们身边。
“那厮也太该死了!”
她义愤填膺地插入一句,仿佛早早就已经加入到该八卦阵营。
“就是,一定要让公子把他五马分尸。。。。。。”
几人意识到不对劲,俱都猛地转过头来看她,目露疑窦。
“沃姑娘!”
几人慌了神,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手忙脚乱地行礼。
完了!聿公子最厌她们在活计没忙完的时候闲聊交谈。
听闻这沃姑娘是公子心尖尖上的宠儿,若是她打小报告,她们肯定会被驱逐出府的!
隔着薄雾晨霭般清透的纱帐,鹿衔枝大致能看清几人的神色。
“你们别慌,我不会告诉他的。”
她刻意放轻放柔后的声音有一种难言的亲和力,让人忍不住想要相信她。
被一眼看穿了心思,几人面上赧然,俱都低下头。
“我对你们谈论的话题非常感兴趣,你们愿意和我说说吗?”
鹿衔枝礼貌询问。
她周身的温和气息几乎快要溢出来。虽然隔了一层幔,但几人却好像目睹她脸上的笑容,不自觉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