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屑于一份掺和了杂质的感情。那不是爱,是怜悯。她不需要,任何人都不需要。
冬韵万没想到鹿衔枝会是这么想的。
她自小就跟着小姐。虽然两人感情还算不错,但她从未忘记过自己的身份。
奴就是奴,永远要靠仰望主人的鼻息过活,所以她谨小慎微,脑子里刻下的万物尽都与小姐的喜怒有关。
她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比她更懂“鹿衔枝”
,可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她越来越看不懂小姐了。为什么?
鹿衔枝自是不知冬韵所想,见小丫头情绪低落,想让冬阳透进来暖暖,遂走到窗边猛地拉开窗。
谁料一扭头便对上少年那双阴翳冷残的眸。
明媚的笑容僵在嘴边,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
她顿住,整个人有那么片刻静止,唯有蓝花楹簪上悬垂的精致流苏在随风轻摆。
谁能来告诉她,封楼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早。”
她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眼皮险些抽搐。
封楼聿抬眸望她一眼,多话没说,直将手中的衣物递给她。
“还你。”
冷冰冰的。
鹿衔枝也不矫情,一把接过他手里的衣物抱在怀里。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他调转轮椅方向,欲要离开。
“那个!”
她急忙叫住他。
封楼聿停下,并未转身,沉声问:“何事?”
“你等一下。”
她麻溜地跑回屋内,随手将大氅丢在榻上,又把昨晚刻意保留下来的维温丹找出来。
噔噔噔。
殿内奢华的木面装潢将她轻快的脚步声放大。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
“喏,给你。”
她捧着精致的深檀色木盒,双手穿过窗口,献宝似地,竭力将宝贝递到他面前。
封楼聿转头望去,本意是看她递过来的东西,视野却还是不小心收入那抹粲然笑颜,心中怒意更甚。
他收回视线,强忍阴戾,垂下眼帘,淡淡道:“不用。”
说着,自顾自往前。
鹿衔枝看着他不近人情的冰冷模样,心累之余,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小面瘫。到底是谁欠谁啊?不说救,好歹她也算帮过他吧!
她的脾气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处处被人冷脸以对,十成十的好脾气也得变成暴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