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哥哥。”
怀雀说着,指使道:“我要吃葡萄。”
怀雀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不仅怀瑾言喜欢投喂他,他爸爸妈妈也经常看到什么好吃的就投喂过去。
他张开嘴,怀瑾言拿起银叉,串上一粒葡萄,喂到怀雀口中。
“好甜哦。”
怀雀含糊地说,他把葡萄咬开,果肉吸出来,怀谨言便把手掌递到他嘴边,等他吐出果皮和核后,再喂他吃下一粒。
怀雀吃了两粒,便摇头示意怀瑾言换个样式,怀瑾言插了块橙子,怀雀又不满意:“这块太大啦。”
怀谨言任劳任怨地换了块小的,怀雀吃掉以后,怀谨言又拿了块纸杯蛋糕。
硕大的草莓点缀在上,怀雀吃掉草莓尖尖,怀谨言把草莓屁股丢到自己嘴里,怀雀把奶油舔掉,剩下的蛋糕胚怀雀是不吃的,但没关系,怀谨言也会吃掉。
怀谨言用拇指拭去怀雀嘴角的奶油,怀雀歪了歪头,脸上被蒸汽熏得通红,他伸出舌尖舔了舔怀瑾言拭过的位置,看向怀谨言的眼神天真又可爱。
这就是他的弟弟。
怀谨言想。
他比怀雀大了十岁,怀雀出生的时候怀母大出血,没有人有精力顾及那个嗷嗷啼哭的小婴儿。
等到怀母终于没事以后,怀谨言才第一次见到他的弟弟。
又瘦又小,那么一点大,就像一只刚破壳的雏鸟。
小时候的怀雀虽然娇气,但不挑食,或者说不仅是不挑食,甚至有些暴食。
怀雀开口说的第一个字是,饿,小时候他对怀谨言说的最多的是,哥哥,我好饿。
他那么小,吃再多也没见他长个子,怀父怀母不敢让他吃多,谨遵营养师的吩咐,一顿该给多少就给多少。
怀雀虽然饿,却也不闹,直到某天怀谨言半夜睡醒,口渴想要去接水,路过怀雀房中却听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动静。
怀谨言按了下门把手,怀雀没锁门,怀谨言便走进去。
怀雀背对着他,肩膀一耸一耸的,怀谨言悄悄地走过去,他想摸怀雀的头,却碰到了脸颊。
然后摸到了一手泪水。
“小雀,怎么了?”
怀谨言紧张地将怀雀扶起,怀雀哭的脸都红了,声音却不大,他抹了下眼泪,扁了扁嘴,对怀谨言说:“哥哥,我没有骗人,我真的好饿。”
他又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错话一样,低下头,抽泣着说:“哥哥对不起。”
怀谨言无法形容他那时的感觉。
但他现在也没有忘。
好像心脏被人活生生挖出来,捏在手心里,心脏还在跳动着。
跳一下,痛一下。
这是他的弟弟,怀谨言想,他是被所有人都认可的完美继承人,哪一方面他都做的最出色。
可为什么会偏偏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弟弟原来一直在受委屈呢?
自那以后,他分担营养师的工作,和营养师一起,为怀雀制定专属的菜谱。
量要足够,但也不能太多,怀雀不知道饥饱就会撑坏自己。
质要精细,吃过足够好的东西,就不会连一块馒头都舍不得放手。
怀雀长到十八岁,怀谨言连他穿什么衣服都要亲自过目。
他被养的愈娇气,但没关系,越娇气越不会被人骗走,再娇气怀家也养得起。
“哥哥!”
怀雀凑到怀谨言面前,“你在想什么呢?我想吃甜甜圈。”
怀谨言猛地后撤了一步,忽然被吓了一跳,他捏了捏眉心:“小雀,我说过不可以突然和我贴这么近。”
“哦。”
怀雀应着,又不服气地说:“你是我哥哥,贴的近一点又怎么了嘛。”
“……小雀,如果,”
怀谨言顿了下,他屏息看向怀雀,怀雀的眼睛里满是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