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山色微笑道:“赔车的钱可以先欠着,但去长安的车费要给现银。”
叶无坷忍不住问:“这也是书院的规矩?”
沐山色语气平静也理所当然的回答道:“不是,是我个人要的,我想赚点黑钱。”
于是,叶无坷他们打了一辆黑车离开了津唐府。
而沐先生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解释一下,作为书院教习他为什么会赚这点黑钱。
至于其他的东西本该由府治王治棠安排人送到长安去,但没有抢到人的赵康决定把东西先抢走,虽然看起来那真的只是不值钱的枕头被褥和锅碗瓢盆。
沐山色的马车并不大,所以大奎和二奎只能坐在车外,而且,还要担任车夫。
二奎就觉得不公平,马车在一个小镇子里停下来的时候,他等沐山色下车就问:“同是花钱坐你的马车,为什么我和大奎就要在外边?”
沐山色问:“那你交钱了吗?”
二奎道:“没有。”
沐山色:“那还有话说吗?”
二奎道:“有,虽然说了花钱但大家都没给,那凭什么我们坐外边。”
沐山色取出钱袋抓了一把铜钱放在二奎手里:“车夫可以收钱,这是我预支给你的,等到了长安他们给了车费,我再分你,还有话说吗?”
二奎看了看钱,摇头:“没了,叔儿你还让我干点啥?”
沐山色迈步向前:“路上一切听我安排,吃喝住行都是。”
他指了指前边:“我来时路过这里,记得前边有一家羊汤味道很好,咱们就在这里吃,你们吃十五文钱一碗的还是吃二十文钱一碗的?”
二奎:“我得问问妹夫。”
大奎一把将二奎手里的铜钱抓过来:“问什么,肯定吃二十一碗的。”
他把铜钱数了数,现居然是正好四十文钱。
沐山色把钱收回来装进钱袋,动作娴熟行云流水。
等到吃饭的时候,二奎看看自己面前的羊汤,再看看别桌客人的羊汤,他忍不住问:“二十个钱一碗的和十五个钱一碗的,有什么区别?”
沐山色一边喝汤一边回答:“没有,全看你们想给多少。”
叶无坷对书院先生的理解,又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不得不说,这家的羊汤确实滋味鲜美,叶无坷一碗喝完后觉得不够,阿爷也觉得不够,苗师傅和大奎二奎他们当然也不够。
他见摊主端着羊汤出来后问道:“老板,你家羊汤怎么卖?”
老板道:“你喝十个钱一碗的还是八个钱一碗的?”
叶无坷看向沐山色,沐山色面不改色的继续喝汤。
叶无坷道:“十个钱的再来五碗。。。。。。不,来四碗十个钱的,再来一碗八个钱的。”
等上来后叶无坷脸上是果然如此的表情:“老板,这十个钱的和八个钱的有什么区别?”
老板面不改色的回答:“汤没有区别,有的人愿意给十个钱,有的人愿意给八个钱。”
叶无坷深吸一口气,问沐山色道:“先生来时喝的十个钱的?”
沐山色微微颔。
叶无坷:“老板才要十个钱八个钱,先生要二十个钱?”
沐山色道:“嗯,赚差价总会辛苦些。”
就是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书院先生在叶无坷心里的高大形象就破了。
连带着他心中书院的形象,也在逐渐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