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傅瑶一点都没有之前展现在沈昭献面前的那般的大家闺秀的乖巧端庄,甚至有些······放浪不羁。
在沈昭献眼中,此时的傅瑶不仅没有大家闺秀身影不说,倒是多了几分活泼可爱,若说白日的傅瑶是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那么夜间的傅瑶便是一个妥妥的小孩子心性。
试问,谁家快要及笄的女儿家会在一个什么都看不清楚的夜间冒然爬上树。
略一思衬,沈昭献已然明白其中的关键之处吗,傅瑶是靖远将军府嫡出的女儿,根据这几日他对靖远将军府众人的观察,似乎,这位嫡出的女儿并没有像她妹妹那般受到母亲的宠爱。
一母同胞,为何一个护在手掌心,一个却是扔在远离锦绣院的偏僻之处,沈昭献想不明白,却也不准备深究。
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他终究不是靖远将军府之人,日后一定会离开此处。
心中的思绪走到此处,沈昭献慢慢转过身子,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今晚他似乎看见了这位姑娘不小的秘密,本着日后好相见的念头,他打算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瞧见这一幕,傅瑶心中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今晚之事,说到底都怪她太过大意了。
安和院这边,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人居住在这边,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这种独居的状态,没想到今晚竟然彻底忘记了隔壁已经住下一个人。
好在,多年以来的隐忍让她方才并没有展现失态的举动,傅瑶多年刻意培养出来的习惯,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冷静。
在看见沈昭献准备离开,她也不打算继续停留在这个可能生是非之地的地方,还是早早回去为妙。
不知傅瑶今日是真的大意,还是在看见沈昭献出现在此处,彻底慌了神,她没有上树时的那般轻车熟路,脚下的步子多了几分急促。
突然,脚底打滑,身上失去了重心,身子直直朝着隔壁院落滑落,身体不受自己掌控,傅瑶瞬间瞪大双眼,失重的恐慌猛然涌上心间。
呼呼风声深深刺痛着娇嫩的脸庞,她甚至来不及说什么,樱唇张大,眼中弥漫着阵阵惊恐,那一瞬间,傅瑶已经想好若是脸蛋朝地,将会是一个怎样的下场。
正当傅瑶心如死灰之时,娇软的身体并没有如同她想象的那般直直朝着地面落地。
“嘶~”
来自身子底下柔软的触感,略显粗大的骨头撞得傅瑶脑袋疼,一瞬间,她竟是有些茫然,弄不清楚今夕是何年,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嘶~”
耳中再次响起先前那道痛苦的惨叫,傅瑶眼底闪过一阵茫然,磕破的双手撑在地上,低头看着自己身下之人。
对上一双皎洁如星光一样的眸子,里面却又藏着数不尽的漆黑,一种数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蓦然在心底蔓延。
“大姑娘可是看够了。”
沈昭献率先回过神,大掌撑在地上,薄唇轻启出一道冷冷的声音,事突然,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弄明白生了什么。
只是知道自己正打算离开,一道尖锐的声音刺穿耳膜,下意识想要捂住耳朵,下一秒,一个娇小的人影朝着自己袭来。
时间之短暂,让沈昭献此时此刻都是十分茫然,不过好在彼此二人明白男女有别,二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傅瑶顾不上身子的疼痛,赶忙从沈昭献的身上爬了起来,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看向躺在地上之人。
过了一会,才听沈昭献从地上慢慢起身,筋骨活动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傅瑶却是自顾自的看着地面,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在看什么。
半晌,沈昭献站好身子,抬头细细打量着面前之人,清冷的月光照在面前之人的身上,眼眶红红的,眼神躲躲闪闪,似是因为受到惊吓身子不住的颤抖,像是一只小兔子一样可爱极了。
“对不住,方才我不是故意的。”
傅瑶抿了抿唇,犹豫片刻,主动承认自己的问题,“雨后的枣树甚滑,刚才没有注意到脚下的位置,这才······”
话音刚落,傅瑶便朝着身后退了一步,视线落在沈昭献身上,今日这人穿着一身粗布制成的衣裳,因为自己,上面已经有了两个不大不小的洞洞,定然是方才弄坏的。
想到这里,傅瑶将脑袋埋在胸口,低声道:“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语气之中夹杂着点点自责之意,她真的不是有心的。
她本来只想安安静静地在枣树上躺一会儿,哪知半路冒出来一个沈昭献,现在倒好了,直接将这人给摔在地上了。
沈昭献揉了揉痛的胳膊肘,心中暗道:应该是擦破皮了,说不定只是渗出点点血渍,这点子小伤,在家中也是常有的事情。
“不碍事的!”
沈昭献瞧见极其自责的神情,安慰道:“倒是大姑娘,你真的没事吗?”
正如谢夫人所说,靖远将军府的女儿家哪一个不是细细捧在手掌心,小心翼翼的呵护着长大,即使是看起来不受宠的大姑娘,想来也是精心养大的。
傅瑶微微摇头,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沈昭献,“我没事,只是你······”
有沈昭献在下面当一个肉垫,她只不过有些摔着了,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沈昭献在下面承受了他们二人的重量,也不知现在究竟如何了?
傅瑶一点都不害怕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只是惶恐面前之人因为某些不可言说的情况,不能将真实的情况告知自己。
碍于两人男女有别,她即使想要做些什么,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闻言,沈昭献轻笑一声,柔声道:“大姑娘身子娇弱,怕是别摔着了,昭献本就是粗人一个,即使是狠狠摔在地上也不碍事的,何况,我自小出生乡野,若是连这点小伤都受不住,只怕是要辜负老天爷的厚爱了。”
此话一出,傅瑶不禁捂嘴轻笑,哪有人如此形容自己的,倒是好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