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在人群里热情鼓掌,在这个以他为中心,却并不友好的世界里,6言栀自己学会成长了不是?
“你太激动了。”
傅予听了一会就觉得无聊,把注意力转移到池砚身上,看他手指节泛红,不知道是拍的还是冻的,“来,伸手。”
池砚张开手,手上多了一个粉色小猪暖宝宝。
这次的展估计是是明德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动用了艺术中心所有的展厅。各个展厅之间的安排别具一格,所处的时代精神和画家的个人风格交融。
池砚的画不知道为什么和名画们在一个展厅。他按照许橙意的要求站在自己的昆虫画前,来往的参观者驻足一会儿,对着他拍个照然后离开。
根本不愿意好好看他画的大虫子!池砚觉得自己只是他们观赏名画路途中一道的风景线,一个打卡点。
一个瘦小的女士停留在画前,她面庞秀丽但气质胆怯,她小声说:“画得真好。”
池砚听到了,很不好意思地说自己就是作者。
“真的吗?”
女士捂着嘴,询问他是怎么画出这么小的昆虫的。显然她也是一个昆虫专家,至少是个爱好者,两个人讨论了一会儿,直到大批参观者涌入才停下。
女士的注意力一半在画上,一半在展厅里某个男人身上。池砚认出那是祁寒山的父亲祁永。
不一会儿,祁寒山的母亲出现,穿过大半个展厅,走到祁永身边,她个子高,走路时风姿绰约,像一个胜利女神。夫妻俩一下变成展厅的焦点。
池砚身边的女士更加胆怯,几乎要昏倒。
在引起骚动之前,池砚扶着她到休息室坐下,要了一杯热水给她。
杯子里的热气徐徐上升。
不一会儿,祁与乐找过来,他忽略一旁的池砚,径直走到那位女士面前低着头,用哀伤的语气问:“你为什么要过来?”
“你们学校有活动,我知道别的家长都会来。”
他们离开前,祁与乐对池砚说了声“谢谢。”
这是他少有的真挚感谢。
目送他们走远,池砚看到他温柔地弯腰替母亲整理衣服。
回到展厅,站在自己的画前,池砚对着人群以及人群的闪光灯思考€€€€他好像一个参展的雕塑啊。
第九章校园9
以祁先生和祁夫人为中心的人群像钟表的指针,在每幅画前逗留一刻。走到池砚画前,他们给了他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这种感觉十分奇特,好像一个世代和土地生活在一起的农民看到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骑着白马,轻轻踏过自己的土地一样。
他们离开后,池砚看向隔壁€€€€一位去世后才有点名声的画家的画。他还挺喜欢的,手握成拳,池砚用空气话筒采访空气:“请问你有什么感觉,和我一样吗?”
池砚决定离开自己的土地,到处逛逛。
另一个展厅,6书聿被围在中央,周围的人有一些是记者,有一些是本市名门大族子弟。6家是后起之秀,所以越是在公众场合,名门望族越要强调身份差距。但6书聿办展可不是来衬托别人的,他天生精力充沛,从早工作到晚也不会累,应付这些人不算什么。
而且他事前做了充足准备,越谈越精神,反倒是把这群挑刺找茬的累得够呛。
接连几人败北,人群反应了一会儿,推出一个嘴皮子利落的出来。
这人并不是艺术家,是一个收藏家,出身不错,从事律师工作。事业太过成功,反而会让他忽视自己的本职工作,去追求别的东西。但是本职工作上的自信蔓延到爱好上,让他比真正的艺术工作者还敢问。
“各位,”
他来到一幅画前,“这是一个乌龙画,以前认为是大师所作,后来现真正的作者是他的学生。几年前美术馆公布消息后,它的价格骤降,然后被买走。没想到消失一段时间后,竟然在6总的画展出现。我想问问6总对它有什么看法?”
“那要看你如何看。”
“什么意思?”
6书聿知道这幅画的来历,而且这就是他要炒作的点,只是没想到有人会主动配合,不用他安排记者出场了。
“往前看,还是往后看。”
6书聿压下嘴角,拿出手下早就准备好的说辞,“面对同样的主题,大师会又进一步的探索,画作上出现不同于以往风格的笔触。但是对模仿者来说,还原以往风格才是重点……”
“你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