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妹也没注意丢人显眼的学长,她把门固定住,让身后的人进来。
一排青春靓丽、又高又瘦的模特,走进来。
学妹拍拍自己的刘海,给部长介绍:“这是第一批,具体资料我已经给您了。”
“行,去t台那边走走看。”
许橙意找到资料,出工作,但把一个会说中文的模特留下,“还是找专业的当参考吧,省的你画出一王八。”
池砚生气:“说什么呢你!”
“那是在骂我,”
祁寒山解释,“不是真说你画得难看。”
池砚安心了,看向模特。两人眼神一对上,金碧眼的模特气质顿时忧郁几分,靠近池砚,摆了一个挑逗又破碎的造型。池砚后退两部,背后一整面墙都放着许橙意的收藏品€€€€一些动物的头骨。
暖光照在头顶,黑色的丝带有奇异光泽。
傅予想到以前许橙意说,池砚的头骨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听着骇人,但池砚确实有一种阴森美感,让人从皮想到骨。
池砚给模特拉了一把椅子,让他乖乖坐着,自己则找一个合适的角度支起画架,身边放着一个装颜料的小推车。
小说家积累生活中的素材,画家积累生活中的线条。
许橙意很重视她的作品集,加上有财力和人脉支撑,所以池砚眼前模特很可能刚下秀场。在严苛训练和精心保养下,他的身体成为类似雕塑的艺术进行展览的杰作。
当模特本身就是艺术品时,很容易带着画家脱离生活。
池砚意识抽离,感知到这是小说的世界。
祁寒山是主角,许橙意是将来胁迫与他联姻的女配,傅予是助攻的男配,他们身上都有不协调的、七拼八凑的元素,成为剧情的齿轮,在吱吱呀呀声中走向结局。
模特眨动眼睛,换了一个动作和表情,在变换之间,他的身体呈现非常模糊的动态,固定的线条被打散。池砚很快画好,拿给模特看,祁寒山跟着看两眼。
纸上线条凌乱,不同色彩融合在一起,身体飘忽不定,只能依稀分辨出有一双略带疲惫的蓝色眼睛。
“好抽象,”
祁寒山看不懂,但毒舌,“和模特有什么关系?随便说谁都行吧。”
模特反驳:“画的就是我!我很喜欢,你没品。”
“你中文确实挺好的。”
祁寒山冷笑,推他离开,“画也画完了,快走吧。”
门一直开着,在他们拉扯之间,模特闪身到池砚面前,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热情而开朗地告别:“谢谢你的画,到巴黎我给你当……”
他思考了一下措辞,“男朋友!”
门被傅予关上,祁寒山坐下喘了两口气:“这死基佬。”
他说这话特逗,池砚笑出声。
傅予以为他恐同,安慰道:“时尚界就是这样的,不过你又不接触,没事的。”
祁寒山想说那人是在性骚扰,但是池砚没当回事,甚至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有口难辩,他便不说话了。池砚确实对身体接触不敏感,有时候别人明晃晃地越界也现不了。
门外,还有一个和祁寒山心情起伏一致的人傻站着。
6言栀好不容易通过打听,知道池砚加的社团,一路找过来,绕了不少路,但真的站在服社部门口时,又退了几步不敢进去。
纠结犹豫下,正好目睹服社部的鸡飞狗跳。
离得远,他没明白具体生了什么,但是“男朋友”
三个字,那个外国帅哥说得字正腔圆,池砚竟然也没反驳。
6言栀原路返回,心中一阵失落。教室里零零散散没几个人,他拆开祁与乐给的巧克力吃。
“怎么了?”
祁与乐坐过来,他刚刚四处和人拉关系,可惜肯搭理他的寥寥。
6言栀回答:“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