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這突然的低落情緒是從何而來?
青黛輕吐了一口氣,卻覺得喉嚨干痛得厲害,便拿著就近的酒壺倒了一杯酒,毫不猶豫地喝了下去。
這酒聞著一股清香,喝起來卻十分地辣。再加上她喝得又急,一下子就被嗆到了。她並不想自己影響秦肆和眾人,低頭硬撐著那股難受勁。
可惜青黛俞是心急地想要止咳,就愈是咳得厲害,滿臉通紅,氣都不順了。
她無暇顧及眾人的目光了,只能跌跌晃晃地站起身來,「咳……妾身……先退下了。」
因這丟人的模樣,她的眸中隱隱地泛了些淚光,不敢看眾人的反應。
混亂之中,秦肆似乎說了什麼。青黛難受得厲害,根本聽不清內容,只當他是應允了。
她便連禮都不施了,有些狼狽地要退出去。
卻不料面前忽地出現一杯溫潤的茶水,她嗆得厲害,見著有茶水潤喉,也顧不上顏面,直接接過茶喝下。
待她將氣喘順之後,透過眼中微微濕潤的水汽,這才發覺身前的人,是黑沉著臉的秦肆,似是在硬生生地壓抑著怒氣。
青黛自知給他丟了臉面,卻也挽救不回來了。心底苦澀泛濫,手中的茶杯愈發灼熱,她也只是垂道,「督主,妾身失禮了。」
秦肆聞言,眸中怒氣更甚,周遭的空氣似乎都降了好幾度。眾人皆噤若寒蟬,不敢有所造次。
秦肆本就不喜這種虛假的場面,可他日後和江知府需要對接的公事頗多,為了儘快解決南澇災害,便忍著脾性應了這個歡迎宴。
卻不想江知府竟這般沒有眼力見,竟然給身為宦官的他送上了女人。
當那群女人湊近他的時候,他只覺得噁心,徑直想扭斷她們的脖子。然而他確實不想將宴會氣氛弄得太僵,才穩著神色,握緊手置於桌下,壓抑著他那顆想殺人的心。
半晌,忽覺對面的青黛反應有些不對勁。抬眸看過去,就見她鼻頭微紅,黑睫顫動,眸中隱隱含淚,似是在忍著極度的委屈。
她卻沒有出言阻止他。
秦肆頓時就發覺自己此時此刻的行為是如何的不合適了,便想推開身旁矯揉造作的女人。
卻又見青黛喝了一杯酒,即使嗆得面紅耳赤,卻是依舊不理會他,半分依靠他的意思都沒有。
他沒由來地動了怒氣,現下正冷著眸子盯著青黛,吐出的聲音僵硬又生冷,「內人麵皮子薄,脾性又善妒,本督萬分不敢多瞧其他女子一眼。」
青黛眸光微動,心底思緒萬千,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秦肆。
秦肆卻側目剜了江知府一眼,習慣性居高臨下地看人,薄唇挑起一絲冷笑,「江知府,看來你送的幾位姑娘,本督是無福享用了。」
「是……督主說的是……」江知府在一旁戰戰兢兢,時不時地拿著袖子擦拭額頭滴下來的冷汗。
旁邊的幾個女人早就被秦肆陰沉的氣勢,嚇得跪在了地上發顫。
江知府起初見青黛眉眼溫順,清麗可人,舉止文雅。身上穿著的素淨衣裳卻不是好貨色,頭釵飾也莫得。
他根本想不到她是秦肆夫人那塊去,只以為是秦肆身邊得勢的侍女,還驚訝她竟然能與主子同座。
這臨安城離京城天高地遠,只知道京城東廠廠督秦肆的大名,也聽聞秦肆這個宦官有了妻室。哪有宦官娶妻的!
他猜想秦肆也是個好女色之人。
江知府便投其所好,準備好幾個嬌媚的姑娘來服侍秦肆。
卻不知秦肆竟將自己的夫人都帶著南下來了,二人得多情深似海,才這般不捨得分開。
江知府卻一來就惹得人不喜,他心裡不禁陣陣喊苦,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便是這樣了。
第17章大發慈悲
臨安城,豐樂樓。
秦肆面色陰沉,十分不快,一場歡迎宴不歡而散。
滿頭都是汗珠的江知府更是慌神,連忙送著秦肆和青黛出了豐樂樓,嘴裡吐著急切想挽回情面的話語,「是小官做得不對,是小官的不對……還請督主和夫人包涵包涵。」
秦肆涼薄的眸子微眯,沒有找江知府的麻煩,只讓他多長點眼力見。待他們上了回程的馬車,那江知府還在後頭拼命鞠躬哈腰。
一副爛泥相!
秦肆冷哼一聲,南方就是有這種無所作為、只知貪圖享樂的官員,才整治不好如狂蟒猛獸一般的泛濫水災。
幾乎是氣急了,他竟然漸漸地覺得頭疼了起來。餘光瞥見身旁安靜坐著的女子,便想讓她過來替他揉揉發疼的太陽穴,他輕啟著薄唇道:「過來。」
說罷,秦肆就習慣性地閉上眼,等待著青黛起身來伺候。然而他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聽得動靜。
秦肆有些不耐性子地抬眼,卻見青黛微微靠在馬車壁上,身子似乎放鬆了,腦袋也撇到另一側。
面色不正常,視線焦距不清,微喘著氣,似是很難受的模樣。
中毒了?
秦肆眸中散漫的神色驀地收緊,連身子都往青黛的方向靠近了幾分,「你怎麼了?」
青黛前幾日剛碰上了刺客,秦肆一下子就聯想到刺客那邊去。心想自己明明一直在青黛左右,怎麼還能被人下毒?
還是那江知府有問題!
秦肆頓時起了殺心,一雙劍眉冷冷地蹙著,腦子裡已經快地過了幾遍怎麼處置江知府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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