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门被推开了,祁行臻走到床边,按开了灯。
床上躺着的人额头都是汗水,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
他弯腰,伸手碰触到她的额头,又收回手,进了浴室拿了一条沾过冷水的毛巾。
坐在床边,拨开了额前的头,将湿毛巾放在她的额头。
坐在床边,拿过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低头,见睡着的人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轻微的哽咽着,连鼻尖都红红的。
模样很可怜。
祁行臻看了会儿,伸手扶住了许苑的肩膀,“许苑。”
许苑没醒过来,还在抽抽搭搭的难受。
祁行臻又将毛巾冲了一遍冷水,重新给她覆好。
她嘴唇很干,祁行臻扶起了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拿了杯子,喂她喝水。
他没怎么照顾过人,也不知道怎么照顾,水喂的急了,许苑被呛到,突然咳嗽起来。
祁行臻皱眉,看着咳到白皙的脖子都泛着红的人。
怎么会这么娇气。难照顾。
他没多少耐心,可准备放手不管的时候,却又将人搂紧了几分,也上了床在她身边躺下。让她枕在了臂弯里。
一低头,就能碰到她微张的嘴唇,气息灼热。
昏黄的床头灯光下,他看到她细长的睫毛湿润着,沾染了水汽。
带着薄茧的修长手指摸上了她的眼角,揩去了湿润。祁行臻看了会儿,低声说:“梦到什么了?委屈成这样?”
烧的人怕冷,在他的怀里紧靠着。这样毫无保留的、出于惯性本能的接触,却比多少次的赤裸相对,冲。撞律。动更加缠绵暧。昧。
祁行臻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
梦里,是更早一些的时候。
妈妈的工作很忙,之前总是被报社外派出任务,后来有了许苑,考虑到她有个小孩儿要照顾,外派的工作才少了一些。
可就算是下班,她大多数时候也在写稿校稿。
那天,许母从幼儿园接了许苑回来,让邻居的几个小孩儿带着许苑玩儿,自己去忙迟迟没解决的工作问题。
许苑刚开始还跟着那些大哥哥大姐姐跑着玩儿,那时候孙老师的妻子还没有去世,出来看到院子里只有许苑一个站在那里。
小女孩儿低着头,头上的两个小辫子跑的有些乱了,白嫩漂亮的像洋娃娃的小奶娃一个人站在那里,格外招人疼。
“哥哥姐姐不带你玩儿?”
孙妈妈问。
“这帮熊孩子······”
孙妈妈过来牵了许苑的手,说:“我做了桃酥,去吃桃酥。”
小女孩儿站在那里没动,她抬头看着面前的阿姨,稚嫩的声音带着些恳求,“阿姨能抱抱我吗?”
孙妈妈有些意外,伸手抱起了她。
她将许苑抱进了屋。
要放她下来,却怎么也放不下来了。
她缩在孙妈妈的怀里,很安静。
孙妈妈笑着问她:“小苑怎么了?”
小小的胳膊环着她,小姑娘将肉呼呼的小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含糊不清的说:“阿姨抱着很像妈妈抱着。”
三岁半不到的孩子,在幼儿园跟着老师同学玩儿了一天。
回家也没能让忙于工作的妈妈抱抱。
她黏黏糊糊说:“腿很困,走不动,想要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