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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陕西丰收,只榆林遭了灾,佃租减了不少······本官平日在延绥府城,也舍不得这样吃羊肉!”
王定眯着眼睛,在烤羊腿上小心剜下一刀,塞到嘴里细细咀嚼。
身边家丁头子附和道:“总兵爷咋还哭穷?你在米脂的买卖,比巡抚王老爷做的都大!”
“你个怂球,知道个啥尼!大头还不是让巡抚老爷占着!”
王定啜了口酒,一众榆林将官阴沉着脸,只顾自己吃肉喝酒,没人抬头看他一眼。新笔趣阁
这让王总兵颇有些尴尬,放下酒碗,轻咳一声道:
“贺疯子的人抢了咱榆林的商铺,还杀了本官一个·····”
说到这里,王定停顿了一下,摸了摸鼻子,继续道:
“我老舅。”
“他娘的!老子也不管什么孙督师,非要找贺疯子算帐不可!”
这时候,底下将官才放下匕,抬头朝王总兵这边望来。
王定一拍大腿:“传本官将令,让火兵明日辰时造饭,午时前抵达潼关!”
“他娘的,自从贺人龙去了潼关,潼关这么乱,老子看他孙传庭管不管!”
账内一片默然,没什么响应。
显然这群武夫对王定他老舅的死,不怎么感兴趣,这群骄兵悍将对出兵潼关多少有些不情愿。
毕竟说到底,这只是王总兵的家事。
而王定,又不是自己人。
话还没说完,帐外一片喧闹。
王定的家丁头子以为是兵士赌钱打架,提刀走到门口,不耐烦道:“怂球,嚷嚷啥,明儿就进潼关城了,还争这三瓜俩···”
嘭!
一声巨响,营门被从外面撞开,家丁头子骂骂咧咧:
“谈娘的,打架也不长眼!总兵爷在里头吃饭,老子非···”
大帐内一群武夫纷纷拔刀,望向门口。
众目睽睽之下,孙世瑞一手提刀,一手持盾,身披鸳鸯战袄,出现在大帐门口。
家丁头子提刀就要过去砍人,孙世瑞迎着刀刃侧盾猛地朝他撞去,家丁头子一声惨叫,被撞飞几步远,重重摔在堆满酒罐的案几上。
“他!他不是咱们营的人!”
营门卫兵大叫着从地上爬起,劈刀朝孙世瑞后背砍来,孙世瑞一个侧身扫堂腿,将两人再次放倒。
大帐内顿时一片混乱,王定看得目瞪口呆,慌乱之中,将案几上酒壶朝对方掷去,孙世瑞举刀劈砍,酒壶立即被劈成两半!
孙世瑞提着腰刀,红着眼睛,径直朝王定走去。
一群榆林悍将见状,纷纷拔刀,将孙世瑞围在了中心。
“你,你是····”
王定酒醒一半,结结巴巴。
孙世瑞扔掉盾牌,丢下腰刀,扯下抢来的鸳鸯袄,怒目而视。他头竖起,眼角快要裂开。这幅形象,完全就是岳飞所说的怒冲冠!
王定握着佩刀:“你,你他娘的是干什么的?”
却听孙世瑞爆喝一声:“你们所有人不想死的,就立即放下兵刃!”
众将听了这话,顿时恼怒,挥刀便要将这不之客当场砍死。
孙世瑞怒视众人,不顾周围锋利的兵刃,怒道:“本官受督师之命,来榆林卫传令,你们要谋反不成!谁敢杀我!”
听到说谋反两个字,榆林悍将们身形稍稍一滞,刻入骨髓的忠诚,让他们对谋反这个词语格外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