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爹和后娘都很疼他,有时他甚至觉得根本就没有什么后娘,皇贵妃娘娘就是他的亲娘。
他的亲娘是什么样子他不知道,可能见过一两面,并没有留下印象,他倒是记着星星妈妈的,对,妈妈这个词还是三个小团子教给他的。
星星妈妈这个词也是三个小团子教给他的,他们说妈妈死了就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自己的孩子,所以是星星妈妈。
互相陪伴的过程就是相互爱的过程,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他和亲爹后娘没有目的的在大楚的版图上悠闲的逛游。
就是逛游。
一路逛游,一路闲聊。
“老大,你以后想做啥?”
这亲爹哪有什么形象,嘴里叼着根青草,身上穿着粗布衣,裤脚还有布条扎起来了。“你弟弟只要一看折子,那脸比茅厕还臭,要不,你可怜可怜他?”
“爹,您还是可怜可怜我吧,我从出生就过的啥日子您老也不是不知道,您这又想按着我的头,扎到那些折子里去,您这心也太偏了吧。”
他轻轻的甩一下鞭子,那马也不觉得是催促,机械的走上几步就又低头啃路边的草了。
“我就陪着您和娘,行不行。”
季归看它把面前的几丛草啃得差不多了,又扬了一下鞭子,然后把事不关己的皇贵妃拉入话题:“娘,您也不能因为您是后娘就偏心亲儿子。”
头上包着一块蓝布,脸上涂着深色粉底的皇贵妃,活脱脱的就是一个中年村妇,听见她的好大儿叫她,停下手里正绣的荷包,“我和你爹不一样,我闲事不管,你们自己解决,你要是心疼你弟弟,你就帮他,你弟弟要是舍不得你,那他就舍出他自己。”
横竖你们俩自己解决呗,实在不行抓阄,我这荷包还绣不明白呢,我管你们谁当皇上看折子。
一个荷包都绣一路了,那位还巴巴的等着呢,这位是怎么也绣不好,拿大刀挺稳的手,拿绣花针哆嗦。
顺公公坐在另一边车辕子上偷着乐,这是啥家庭啊,人家好人家都是抢着当皇上,为了一个皇位人脑袋都能打出狗脑袋来,抄家灭族都是寻常,咋到了这家人这,这皇位都烫屁股了,谁也不想做。
老的领着媳妇跑路,小的你推我我推你,还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主打一个亲情牌。
也算是活久见了。
“老大,要不你娶个媳妇吧。”
那个话题不投机,亲爹也驾驭不了,就换一个呗,总不能大眼瞪小眼的干看着,啥也不说吧,“看看你弟弟都三个孩子了,你就不着急?”
媳妇,媳妇应该是什么样的呢?他没有回答他亲爹的问题,这要是在朝堂上,就是大不敬,可是此时,谁在意呢?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形象,那是一个仙女,是他命里的福星,是他的救赎。
没有她,也许他现在还是一个乞丐,一个被人叫做大傻的乞丐,和野狗争食,和蛇鼠争窝,浑浑噩噩,飘飘荡荡,不知今夕何夕。
她像仙子下凡一样救了他,给他智慧,给他尊严,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赐予的。
他不会想对她如何,那是对她的亵渎,可是,也不可能再有一个女子能走进他的心里了,因为,怎么会有别的女子和她一样呢?不会有的。
“娶媳妇干嘛?我有成成,维维,和玎玎给我养老呢。”
出来逛游啥都好,就是想三个肉团子。
他们肯定也想大伯吧,肯定想。再路过集市时,遇见好东西,还给他们买,那拉礼物的马车才装了一半,要装满才行,等装满了一辆车,就让人送回去,他们知道大伯一路都在给他们买礼物,肯定很高兴,就不会怪他不带他们一起出来了。
“这点出息,自己不生,惦记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