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吴廉泉和他说中的老二和老五出去办事了,眼下倒好,这位“二当家”
回来了,卫五又出去了。
江俊无奈地笑,看来吴廉泉口中那个“接风洗尘宴”
只是同他客套罢了。江俊倒不是在乎那顿饭,只是千崇这样的地方对他来说就好像是一个公司——
他是被对方的大老板直接从外头挖来的人,吴廉泉看好他,可不代表千崇的其他人、会看好他。
就好像是一家公司里,别人都是通过自己的本事试、面试,过五关斩六将辛苦拼杀进来的,他则是那种不明不白空降的“关|系户”
,这要不招人讨厌和猜忌还真难。
一旦这么想,江俊似乎有点明白千崇的人为何对他百般刁难了。
一顿饭代表不了什么,但却是最快融入一群人的好办法。
国人历来如此,任是天大的事儿,都能够在饭桌上解决——觥筹交错之间,一般人看见的是珍馐和美酒,可在有心人眼里,这酒桌上可都是为人处世、周旋立身的学问。
江俊在原来的世界里虽只是个学生,但在团学联和学生会里……只要有人的地方,到哪儿不都要带着三分算计。
他不蠢,更不会恃才傲物、自以为是,同千崇中人闹个不痛快。
所以老话说“官上任三把火”
,任是谁到了环境、地方,都要立立威才成。如此看来,唐浩广一案,不仅仅是吴廉泉对他的考验,更是他能否在千崇继续生存的重要事件。
不得不做啊……江俊摇摇头,笑:而且还要做得漂亮,做得利索。
“……江公子?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张千机开口,不知为何,刚才江俊笑的时候,他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眼中闪过的无奈和辛酸让他看得有些难过。
“嗯?”
江俊一愣回神,继而又点点头:“也好,成日闷在屋里也无,吴先生事务繁忙,我刚来,也没得空好好走走,今日正好——要请三当家的费心了。”
“江公子客气,”
张千机摇头:“我虽是三当家,可中没有这么叫我的,您叫我名字便是。”
之后,张千机带着江俊从白楼下去,顺着白楼和赤楼之间的回廊,往南边儿的侧跨院绕过去。千崇人才济济,但他们这一路上却没遇到多少人。
夏末的祭龙山上盛暑未去,蝉鸣未绝、蛙声点点,更显悠然之意。
也难怪当年竟陵王会在这里建立西邸——“蛙声篱落下,草色户庭间”
、“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