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俊带着一抹狡黠的笑看了恭王一会儿,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王爷给我父亲去了信,不就是在这里等着江俊的么?”
恭王挑了挑眉,一愣:“你……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是王爷您写的信么?”
江俊一笑之后松开了手肘,两个人的距离又拉远了,他从前襟取出了江父的家书挥了挥:“父亲说是故人来信,用了梅花图——那梅花图是一共就两幅,全是出自当年元皇后的手——”
“……”
恭王一愣,继而他“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起来:“原来如此。”
“而且,太子已故,唯有王爷您,还懂得这种梅花图的藏笺,而且您才有那种沾满了龙涎香的信纸,天下、也只有您敢用皇帝用的龙涎香——”
江俊眼波流转,他眨了眨眼睛:“而且,把我逼到了绝路——算来算去,还是只对王爷你——最有利。”
“哦?”
恭王翘了翘嘴角:“怎么讲?”
“告诉我父亲我还活着,明面儿上是出于好心,可是却等于告诉了我那个恨不得要我死的继母。继母尹氏代表了尹家,加上鲍方一案、唐浩广一事、阔野一役,我已经把京中权贵得罪了个遍。而我与太子过从亲密,皇位上那一位、肯定不会用我——”
江俊顿了顿,眼中闪过了一丝揶揄:“算来算去,天下间,和我同病相怜的,也只有王爷您了——”
恭王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江俊所语。
“王爷这般不留情面地断了我的后路,却又挖了个充满荆棘的陷阱叫我跳,”
江俊放开了手抱胸,挑眉:“王爷怎么就这么自信——相信江俊会入局?”
“你不来,怎么知道前路充满了荆棘?”
恭王却反问了江俊,“本王倒觉得,前路坦荡,犹入大平野,天高地阔——”
江俊眯了眯眼睛,这人向来自信,而且比太子、比皇位上那位都要英明。
他曾说,他若有机会,一定会选择辅佐恭王。
“江公子,怎样?”
恭王再一次冲他伸出了手,“可愿随本王去——”
“哈,王爷既然屈尊相邀,”
江俊眨了眨眼睛,摇摇头伸出手去,“江某怎能不舍命相陪——”
何况,进了王府,确实要比在外颠沛流离要好些。
他已经和京城那帮人存了矛盾,那索性便撕破了脸去——
此去黄泉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跟随恭王,至少不会被一个文弱之主耽误,至少、不会被尹氏追杀。作为恭王府的谋士,若是莫名惨死,这可是比杀个将军府嫡子更大的罪名。
江俊骑上闪电,冲不远处的恭王笑了笑,而恭王也回了他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