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我到一旁石凳坐下,抬起那只受伤的脚,像研究古董那样凑近观察,然后手指并拢,轻轻一按。
“疼,疼。”
我痛苦地喊。
他一点不怜香惜玉,甚至不多看我一眼。“如果医务室关门,就得去校外就医。周蕴,你先走,别误了公交车。”
“李小暄,她怎么办?”
周蕴迟疑道。
“放心,死不了,我送她回去。”
林浩哥一副要将我生吞活剥的样子。
“哦!那,李小暄,我?”
周蕴望着我,征求意见。
“你走吧。”
我说。
“行,书包给你。”
她递过来,林浩哥接住,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我知道,我若不先制人,难逃这顿骂。我采用百试不爽的那套打法——哭——让他软下心来,不那么动怒可怕。
“你想骂就骂,想吼就吼,干嘛一副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我抽抽搭搭,可怜兮兮,好似受天大冤屈。
他不哄我,也不说我。那会儿我真难受。
赵雷回来说医务室有人,让我们赶紧去。
林浩哥二话不说,背着我就走。我趴在他背上,想起小时候逃学那次,他也是这样背着我高高低低地走着。我照样双臂绕圈,圈住他脖子。
好在经医生检查,没有骨折,但软组织受损,需要尽快冰敷,抑制出血肿胀。
“几天能好?”
林浩哥问医生。
医生说:“24小时内对扭伤部位冰敷,一两天后,热敷,改善血液循环。晚上睡觉,用枕头把扭伤的脚垫高。这几天不下地走路,十天半个月就会好得差不多。”
“那么长时间?”
我不敢相信,扭伤而已,又不是骨折。
医生认真地说:“扭伤不是小事,十天半月算短的。这会儿赶紧用冰块冷敷半小时以上,否则好得更慢。”
我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林浩哥坐在一旁替我冰敷。赵雷回操场踢球去了。
“你什么时候才肯跟我说话?”
趁身旁没人,我先开口。
他看我一眼,又别回去了。
“爬树是你教的,算起来你也有责任。”
我厚着脸皮继续说。
“讲不讲理,这种事,怎么好意思怪到我头上。”
他终于说话了。
说话意味怒气正在消散,我就开始说些胡搅蛮缠的话,让他消得更快一点。
“跟别人讲理,跟你不讲。谁叫你是林浩哥?”
我开始撒起娇来。“如果你真生气,我就真哭,哄不好的那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