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來漫長而又短暫的路途中,桓顥再也沒有說過一個字。
當玉珠、桓顥和楊七趕到存放馬車的地點時,喜春等人全都圍了上來,他們七嘴八舌,都在關心玉珠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
玉珠搖搖頭,「我沒事,顥哥哥救了我。顥哥哥身上起熱了,得趕緊去看大夫。」
眾人這才抬眸去看她身後臉色蒼白如蠟的小郎君。
「周武,幫我把顥哥哥扶上馬車,他不能再吹風了。」玉珠嗓子也有些啞了,她在紫竹的攙扶下跳下了馬。
周武領命,忙去攙扶顥二郎。
玉珠亮澄澄的眼睛緊張地看著馬背上的小郎君,見他像塊木頭一樣被周武抱下馬,瞳孔驟然一縮。
她知道壞了事,顥哥哥又發病了。
周武壓著內心的恐懼,在玉珠的指示下,把桓顥抱到了後面一輛馬車旁。
其他人也發現不對勁了,但沒有人上前幫忙,只是縮在別人背後,遠遠地圍觀著。
畢竟,今晚經歷了這麼多的事兒,此時又是三更半夜,外面雖然亮如白晝,但畢竟是黑夜,墨色的底子,總是無端令人心生恐懼。
馬車夫掀起車簾,玉珠爬上了馬車邊沿,幫著去攙扶身子僵硬的桓顥。
「不行!」裡頭坐著的桓預堵在馬車門口,「你下去。他也不許上來!」
桓玉珠一怔,一雙杏眸閃過一絲惱怒,回頭瞪桓預一眼,「你憑什麼不許?這馬車是你的嗎?」
「我說不許便是不許!」桓預推搡玉珠下去,眼睛裡射出一重野獸似的目光。
桓玉珠心頭一沉,她知道眼前這人從未真心接納過她,他恨她,厭惡她。
可她看一眼發病的桓顥,便知道自己不能退縮。
「你說了不算。」桓玉珠看向桓頌和桓項,「大哥哥,三哥哥,我拜託你們,讓我和顥哥哥坐這輛馬車罷,顥哥哥身上起了熱,不能再吹冷風了。」
淚盈於睫,楚楚可憐。
「嗯。我同意。」桓項最見不得她哭的模樣,忙扒到馬車旁,沖裡頭的桓預吼道:「預四郎,你瘋了麼?再怎麼說,顥二哥也是咱們的堂兄,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呢?」
桓預怔住了,看著一向欺負桓顥最凶的人,如今竟然反過來幫著他罵自己,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
*
桓預今晚也受了不小的驚嚇,當時,人潮肆虐,他和姐姐桓珍珠牽著手一起逃跑。
桓珍珠被後面的人推搡,摔倒在地,右腳腳踝被人踩傷了。他想拉起姐姐,卻也被人推倒,被人踩傷了手。
當時跟他們的奶娘、丫鬟和小廝卻一個也不見,他們好不容易爬起來,順著人潮艱難地往前行進,一直到走出那個擁擠的路口,才見到跟他們的人。
桓預心裡很氣,爆喝道:「方才我和姐姐落入危險之中,你們倒好,一個也不見,原來都杵在這裡等著呢。好得很。回去我就回明太太,把你們全都攆出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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